双脚伸进木盆子烫脚的肖文业一听,看着温柔的妻子,他眼带愧疚,拉着妻子已经变的粗糙的柔荑轻轻拍打着。
“蓉娘啊,为夫还不能啊……酒席散的时候,我跟范大哥,陈大哥他们几个校尉聚在一块,大家都商议过了,明天我就要亲自带队出谷,准备去山外头看看去。”。
肖文业的声音才落下,李玉蓉就惊,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丈夫,嘴里追问,“出山?还明天就走?这么急?”。
面对瞬间变脸,还一脸担忧关切的妻子,肖文业心疼啊,却也知道,此行必须得去,还必须得是自己亲自去的他,对妻儿的愧疚瞬间就把他淹没。
“对不起蓉娘,我知道你担心,可是蓉娘啊,没办法啊,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人去做!有些责任,必须得有人去担!谷里一万多口人都是那么的信重我,就凭着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支持,我就不能退缩。对不起,蓉娘,我……”。
道理是这个道理,李玉蓉也很理解,很明白,她也不是要阻止丈夫去办正事,可是,“可是,这都马上要过年了呀,就不能年后再出去吗?”。
“唉!年后就迟了!蓉娘,如今咱大黔,这西北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咱们当初逃的急,根本也没时间去打探清楚,咱们躲在深山里,总不能只过自己的小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吧?不说别的,当初牺牲了的那些将士,那些枉死的百姓,那样的血海深仇难道咱们就不报了吗?如果不报,咱们夜里能睡得安生,能心不亏吗?”。
李玉蓉默然的摇头,“不能。”。
“对啊,咱不能。既然不能,那我必须得出谷去,最好是能打探清楚眼下的具体情况,咱们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才能找到机会狠狠的干死那群吃人的畜生,给枉死的弟兄们,给无辜的百姓们报仇。
而且蓉娘,最主要的是,别看咱们先前幸运截获了敌人的车队,弄到了十车粮食;
后来妙娘那孩子也献出了衣裳跟武器,乃至宝贵的食盐,但是却偏偏没有粮;
而我们这群人上上下下一万多口人,每天张着嘴就是要吃饭的,再俭省,那点粮食也不够咱吃到开春,我得去想办法啊。
还有,等年一过,雪一化,马上就要开荒,要忙着春耕种地,忙着以后大家的口粮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哪里又还有时间出谷去?
而且即便是抽出了空,能让我们出谷,可是春耕呢,春耕的大事怎么办?
咱们狼狈的逃了一路,连吃的都顾不及带上,哪里还有种子能供给大家耕种?到时候,耽搁了春种的时间,咱们明年的口粮又该到哪里去寻?
蓉娘,难道你还想经历一次,想给孩子们煮碗姜汤,都找不到姜的悲哀吗?”。
“不想。”,这话说到了当娘的心坎上,那是真的不想,李玉蓉低落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