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多年,早已习惯了死亡的曹军将士,并没有因为同泽的一个个倒下而感到慌乱,反倒是将大阵列的更加紧密,一面面盾牌紧紧相连,形成一道道坚实的盾墙,防御着从城墙上飞下的箭矢。
袁军的箭矢越来越密,阵列中的曹军弓箭手,始终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一个曹军弓箭手躲在大阵中,听着头顶传来箭矢敲击盾牌出的“噼啪”声,紧紧的握着手中长弓,默默等待着头顶落下的羽箭稍稍稀疏一些。
就在他等待的有些心焦时,他陡然感到后脊梁上一疼,一支箭矢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射了进来,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他的后心上。
尚不晓得自己被箭矢射中的曹军弓箭手,还蹲在那里,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他身旁的一个手持大盾的重步兵扭头看着他,满脸都是愕然。
见那重步兵看着他,弓箭手往后心摸了一把。
这一把,他摸中了插在后心上的箭杆。
箭杆深深的扎进了后心,有一多半都没入了他的身体。
原本只是感觉到后心有些疼,并没想到被箭矢射中的曹军弓箭手,摸到箭杆的那一刹,他立刻明白过来,他是被箭矢射中了。
心内这一明白,他闷哼了一声,一头摔倒在地上。
扭头看着他的重步兵见他被箭矢射中之后,先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满脸都是愕然。
正扭头看着背上插了一支羽箭趴在地上的弓箭手,举着大盾的曹军重步兵也是觉着心口一疼,一支插入了他的胸膛。
箭矢插进他胸膛,那曹军重步兵满脸的愕然。
他想不明白,大盾遮挡着身体,这支箭矢是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
虽然心内疑惑,可这个问题他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去研究透彻了。
贯穿进他胸口的箭矢,毫厘不差的射穿了他的心脏。
手中大盾缓缓掉落在地上,那曹军重步兵的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城墙上的袁谭,望着城外被箭矢侵袭的曹军,握着长剑的手也攥紧了一些。
夜色之中,他根本看不清曹军究竟伤亡如何,可听着远处传来阵阵“噼噼啪啪”的箭矢砸在盾牌上的声响,他有想象的出,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中,曹军的伤亡必定不会太少。
排列着阵型,抵御着城头上落下的箭雨,曹军的大阵以缓慢的度朝前推进着。
他们每行进一步,都会有人被箭矢射翻在地。
可即便如此,曹军的伤亡,对整个大阵来说,也仅仅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个立刻便能补充上的缺口而已。
大阵已经推进到弓箭手能够射到城头上袁军的距离,可头顶上落下的羽箭,却是让曹军弓箭手一个个都没有机会抬起头来。
一个曹军弓箭手,躲藏在盾牌下。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盾牌,他将长弓抬起,拉满了弓弦,箭簇从两面盾牌之间的缝隙探了出去。
扯着弓弦的手一松,随着弓弦的颤动,羽箭飞了出去。
划出一道抛物线,羽箭向着城墙上的袁军飞去。
这支羽箭并没有射中任何袁军,飞到临近城垛的地方,便失去了劲力,掉落在城墙脚下。
可他如此射箭的法子,却是给附近的其他弓箭手提了个醒。
一个个曹军弓箭手有样学样的把箭簇探出了两面盾牌之间的缝隙,朝着黎阳城头上,射出了一支支箭矢。
少量的几支箭矢,并不能给袁军造成任何的困扰,可学会了这种办法的曹军弓箭手越来越多,曹军大阵中射出的羽箭也是越来越紧密。
成片成片的羽箭从曹军的大阵中飞出,射向城头上的袁军。
双方射出的箭矢在夜空中交织着,不时会有一些羽箭相互碰撞在一处,掉落在地面上。
少量箭矢相互撞击,更多的箭矢,则是飞向了双方将士。
城下的曹军虽说有盾牌遮挡,可盾牌毕竟不如城墙那般坚厚,每蓬箭矢交错而过,都会有一些曹军中箭倒地。
相对于曹军的伤亡,城头上的袁军则是被射中的很少,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不走运的袁军兵士,被从城下射上来的箭矢射中。
箭矢交错,指挥曹军大阵向前推进的军官,见将士们一个个倒在袁军的羽箭下,高喊了一声:“云梯登城!”
随着军官一声大喊,曹军阵列中,立刻分离出了一支抬着云梯的兵马,呐喊着,向城墙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