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可有其他商铺?”看着那些紧闭大门的商铺,刘辩眉头紧紧的拧着,向王柳追问了一句。
“王彬在洛阳城内,财力雄厚,除此之外果真还是有着许多商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王柳对刘辩说道:“另外还有几条街道,每条街道上都有王彬商铺,算起来大约七八十间!”
“好肥的一条巨虫!”听了王柳的禀报,刘辩对她说道:“传令下去,王彬商铺悉数收归王府,着人将商铺折价拍卖,高价者得!一应所得,均用以换购军需!”
“诺!”王柳应了一声,扭头向身后的一名兵士小声吩咐了一句。
那兵士得到王柳的吩咐,赶忙应了,兜转战马朝着洛阳官府方向奔去。
从紧闭房门的一排商铺门前经过,刘辩的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十多间商铺,若是每日总这么关闭着房门,洛阳城内便是少了十多间商铺的收益。
更何况王彬名下有八十多间商铺,眼下王彬是必死无疑,他的亲眷恐怕日后也是无有机会再行经商。
八十多间商铺,若是闲置,反倒不如将它们拍卖给城内商贾。
“殿下,末将有一事,若是不说,如鲠在喉!”跟着刘辩往前又走了一段,王榛抱拳对刘辩说了一句。
听得王榛说话,刘辩扭头看着她,对她说道:“有甚话,你只管说便是!”
“洛阳城有今日之繁华,完全仰赖官商!”双手抱拳,面对着刘辩,王榛对他说道:“可殿下有无想过,官商有着官商的弊端!”
“官商的弊端?”王榛说的话,刘辩是从未听人提及过,他勒住马,扭头看着王榛,向她说道:“有甚想法,你只管道来!”
“经商者,无非一利字而已!”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王榛骑在马背上对刘辩说道:“官商往来天下,所耗费者,乃是府库铜钱。获利也是大多交归府库,他们所得甚少!”
听着王榛的话,刘辩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眼下大秦商贾云集,各地货品齐全,行商货卖早已成风!”低头面朝着刘辩,王榛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不过她还是将话说了出口:“早先殿下免除赋税,为的只是吸引外来商贾,如今大秦一带早成气候,无须再采取免税手段。作为免税之下集聚财帛的官商,应是也改为私商,方为妥当!”
“殿下可算一笔营生,若是商贾转为私商!所得均为他们自己所有,他们如何不卖力经营?”微微抬起头看着刘辩,王榛的声音已经比方才小了许多:“届时殿下十税一,甚至二十税一,怕是所得也要比如今的官商更多!”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榛,直到把王榛看的低下了头,刘辩才微微一笑,向她问道:“本王一向以为你想法与众不同,今日果然!你所提之事,本王当认真考虑!”
得知刘辩回认真考虑她的提议,心内尚自忐忑的王榛松了口气,连忙向刘辩谢了一声。
王榛说这番话的时候,一旁的王柳是眨巴着眼睛,一句也没听懂。
对于王柳来说,王榛所说的内容着实是有些太复杂了。
她是想不明白,官商私有有什么好处。
在她看来,只要是商贾,所为者无非就是利益二字,无论是官商还是将来私有了的商贾,为的都只是牟利而已。
刘辩自是不会像王柳那样想法简单。
王榛的一番话,让刘辩暗暗心惊。
他没想到,在他的身边,竟然还有着王榛这样的人才。
仅仅只是一番简单的剖析,便将人性给剖析的淋漓尽致,把眼下大秦尚且依赖为支柱,不久之后很可能成为广厦蛀虫的弊病给揪了出来。
往前又走了几条街,渐渐的刘辩已是看到了洛阳监牢的正门。
守卫监牢的兵士,见一支队伍行进过来,正要上前盘问,发现领着这支队伍的竟是刘辩,连忙纷纷站立到两侧,双手抱着拳向刘辩行礼。
朝那些兵士点了下头,刘辩也不下马,骑着马径直进入了监牢前院。
刚进监牢前院,刘辩就发现在院子里已经是站满看来衣衫褴褛的囚犯,贾诩正捧着一本名册,一个个的点着囚犯的姓名。
可能是知道大限已到,囚犯一个个都是面带悲戚,许多女人和孩子甚至还哭哭啼啼。
看着这些即将被贬为官奴的人们,刘辩心内不免也有些嗟叹。
这些人或许有不少是在背后怂恿官员为恶,可更多的却是无辜。不过为了杀一儆百,让其他尚且没有做出同样事情的官员有所警醒,他不得不采取这种相对残忍的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