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双手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邓展没有多说任何言语,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很是能够理解刘辩的心情,当初他追随刘辩,也是因为见刘辩对百姓不似寻常豪强那般不以为意,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
如今许多镇子被匈奴斥候屠戮,而且眼前这座镇子,情状又是极其凄惨,刘辩要亲自引领队伍,前去剿灭那支匈奴斥候,便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发现镇子里还有个孩子活了下来,刘辩的心情多少好了些,回到留宿的房内,与蔡琰、管青一道逗弄了会孩子,也就各自睡了。
此后的两三日里,洛阳军行进的速度明显要比先前慢了许多。
一连走了三四日,刘辩从小镇带出的孩子,白天与蔡琰同乘一车,到了晚间,便会在蔡琰婢女的服侍下安睡。
每次见到刘辩,小孩子都会表现出异常的亲昵,不过自从洛阳军在镇子里发现他,这个小孩子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就好似一个小哑巴般。
刘辩曾经也担心过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的哑巴,可找了随军的医者检视,发现孩子的舌头完好,根本不可能是个先天的小哑巴。
如此一来,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小孩子当时听到也看到了镇子里平民被屠杀的一幕,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吭声,才逃过了一劫。
每每想到这些,刘辩就会暗暗赞叹,这个孩子年仅两岁,便能在那惨烈的场面前保持沉默,若是长大成人,定是会有一番建树。
一直不说话,怕是因他那幼小的心灵已被当日的惨状损害,如何抚平孩子心底的创伤,也是刘辩应当考虑的关键。
带着孩子离开小镇,刘辩给他取名刘坚,取义坚强,并且将刘坚收为义子,返回洛阳还将为他延请教师,好生教授学业。
大军连续向被推进,一直到第四天,邓展派出去调查匈奴斥候的探马才传回了消息,那队匈奴斥候如今还在雁门阴馆一带活动。
刘辩率领的大军,已是到了定襄善无。如此算来,他们与那队匈奴斥候早已是擦肩而过。
连续得到探马回报,所有的讯息都是指向雁门阴馆。
得知匈奴斥候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刘辩并未放弃亲自带领人手,前去剿灭这支斥候的打算,他立刻便命令邓展和王氏姐妹以及管青,跟随他返回雁门,诛杀那支据回报只有六七百人的匈奴斥候。
数百里奔袭,不可能带着蔡琰和刘坚,这对临时母子,被刘辩安置在了大军中,大军则由高顺暂代指挥,屯扎于善无。
探查清楚了匈奴人的人数和所处方位,早已是憋着一肚子怒火,始终没有爆发的刘辩,终于将压抑的愤怒爆发了出来,率领邓展、管青、王氏姐妹和五百龙骑卫,星夜兼程,直扑雁门!
阴馆,毗邻长城,是长城以北一处并不算十分繁华的所在。
匈奴斥候一路南进,选择的,也都是这种冀州军驻兵不是很多,人口也只是寻常的所在。
自打从河套出征,这几百名匈奴人,携带的干粮很快便已吃完,如今他们的补给,完全都是靠着劫掠村镇所得。
为了给洛阳军和冀州军施加压力,让他们对匈奴不敢小觑,引领这队匈奴斥候的头领,但凡进入一处村镇,便会命令士兵,将村镇内的男女老幼悉数屠杀。
刘辩一直在找寻他们,这队匈奴人却是刻意躲避着刘辩。
他们人数并不是很多,每个人心内都很是清楚,一旦与洛阳军交锋,身死或被擒,那必然的事情。
正是由于如此,每每与刘辩的洛阳大军接近,这队匈奴人便会蛰伏起来,以免被刘辩发现。
这几日,眼见着洛阳军向北走的远了,他们的胆子才又大了起来,正酝酿着洗劫下一处村镇。
距离阴馆城二三十里开外的一片林子里,数百名匈奴人或坐或躺,懒洋洋的歇息着。
几个匈奴头领凑在一处,彼此正商议着洗劫何处村镇。
“阴馆驻扎着六百冀州军,人数与我等相当!”一个身上披着狼皮,左边脸颊上残留着一道刀疤的匈奴将领,环顾着盘腿坐于一旁的另外几个头领,对他们说道:“以往我等洗劫的都是远离城池的镇子,这次倒不如选个近的!”
“你的意思是……?”披狼皮的匈奴将军话音刚落,另外几个匈奴将军就齐齐将目光转向了他,其中一人语气中略带着些许不解的问道:“进攻阴馆周边的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