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婢女向被四名仆役抬着的王柳福了一福,踩着小碎步,沿着后园的小径,小跑着找寻刘辩去了。
半盏茶的光景之后,刘辩依然站在凉亭上。
晚风从凉亭中穿过,撩起了他鬓角的头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给人一种飘逸洒脱的感觉。
管青手按剑柄,笔直的挺立在刘辩身后,伺候王柳的婢女,则神色有些慌乱的躬身立于凉亭下。
“殿下,这女刺客倒是不通礼数!”婢女向刘辩通禀了王柳求见之后,刘辩半晌没有言语,见他没说话,管青小声对他说道:“区区刺客,殿下不杀她,已是莫大恩典,她竟是要夤夜让殿下前去见她。倒不如青儿前去,一剑将她刺杀,反倒多了几分清净!”
“青儿不可意气用事!”扭头朝管青微微一笑,刘辩抬手向凉亭下站着的婢女摆了下手,对那婢女说道:“告诉柳儿姑娘,本王这便去见她!”
“诺!”得了刘辩的吩咐,婢女应了一声,向刘辩和管青福了一福,先是倒退了两步,随后转过身,小跑着沿着后园小径走开。
“殿下……”看着婢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管青眉头微微拧起,对刘辩说道:“为何要听从一个刺客的摆布?”
“她不仅是刺客!”嘴角带着笑意,刘辩搂住管青的肩膀,将她揽进怀中,伸手帮她捋了下额前的一缕乱发,对她说道:“柳儿姑娘还是帝师的女儿,前去见她,也算得本王是尊师重道吧!”
“帝师当年……”被刘辩搂在怀中,管青眉头紧紧的拧着,很是有些不甘的说道:“他弃殿下而去……”
“那又如何?”轻叹了一声,刘辩缓缓仰起脸,望着黑黢黢的凉亭顶端,对管青说道:“十常侍之乱后,帝师便极少在皇宫走动,董卓乱政时,他更是绝了在洛阳的踪迹,直到见了柳儿姑娘,本王才是晓得,他为何如此!”
“可怜天下父母心!”紧紧的搂着管青,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管青说道:“相比于柳儿姑娘,本王在帝师的心目中,便是要无足轻重了许多!”
“不忠不义,殿下竟是会为他开脱!”刘辩的一番话,显然是没有说服管青,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说话时,却不似方才那般决然。
“走吧!陪同本王去见见柳儿姑娘,看看她要说些甚么!”双手扶着管青的香肩,将她从怀中推开了些许,刘辩凝视着管 ... [,!]
(青的美眸,微微一笑,提出要管青陪他一起去见王柳。
对于刘辩的请求,管青虽说心内有些不快,却绝对不会拒绝。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下头,待到刘辩放开手走下凉亭,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换了新厢房,得了婢女回报,正躺在铺盖上等待刘辩的王柳,此时是双眼圆睁,眸子死死的凝视着房梁,脑海中不断的盘桓着见到刘辩,该说些什么。
就在她思量着该如何向刘辩提出她自己都觉着过分的请求时,屋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殿下!”
听得婢女招呼殿下,王柳晓得是刘辩来了,双肘撑着铺盖,使足了力气,想要坐起来,可浑身乏力的她,虽是做出了全部的努力,却还是没能完成这个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刘辩进了厢房,恰好看见王柳强撑着想要起来,赶忙跨步走到王柳的铺盖旁,跪坐下去,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轻声对她说道:“姑娘伤重未愈,快快躺下!”
被刘辩轻轻按着,又躺了下去,王柳扭头看着刘辩,尚未开口,两行清泪已是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这一举动,不仅让刘辩感到心生诧异,就连随同刘辩进入屋内的管青,也是觉着满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姑娘怎了?”王柳突然落泪,刘辩嘴角挂起笑容,很是诧异的向她问道:“可是婢子伺候的不好?惹得姑娘恼了?”
“恳请殿下饶过王榛!”脸颊上挂着泪痕,王柳终于还是哽咽着向刘辩说道:“她虽是大逆不道,却终究是我的妹妹。若是殿下当真要将她处死,柳儿恳请殿下,连同柳儿一道诛杀!”
“莫非你以为殿下不敢?”王柳的话并没让刘辩感觉有什么不妥,可站在他身后的管青却拧起了眉头,冷声对她说道:“你等屡次意图刺杀殿下,殿下尚可将你带回官府养伤,已是莫大恩德。如今,你竟敢以言语要挟殿下,究竟是何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