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府后园,角落中的一间厢房内。『』
被刘辩擒住,在监牢内吃了不少苦楚的刺客,已是换上了一套宝蓝色的崭新深衣,双手垂在身旁,低头立于屋内。
于监牢之中,这刺客想来没少受苦。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被皮鞭抽打过的血痕,想来身上的伤痕应该不会更少。
跪坐在他面前的刘辩,虽是脸色略显苍白,但面容却是十分冷峻,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要喷出火焰般,死死盯着那汉子满是惊惶的脸。
坐在刘辩左侧下首的,正是尚未领军离开的庞统。
自从汉子被带进屋内,刘辩始终没有说过话,屋内的气氛,冷的就犹如空气都快要凝结成冰一般。
汉子进入屋内,已是有了近一炷香的光景,自始至终,刘辩始终没有向他问过一句话,汉子也是没有言语半声。
不过站在刘辩的对面,被刘辩那双冷入冰霜的目光盯着,那汉子已是紧张的浑身微微哆嗦,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就连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
看了看刘辩,庞统那张肌肉生长的都很是不规则的脸抽搐了几下,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尽量和缓的向垂手站立的汉子说道:“你等六人行刺殿下,虽说伤了管将军,可毕竟那一剑并非你劈出,而且管将军眼下已是伤愈,只要你愿说出幕后主使,殿下当可放过你。何去何从,你好生计较,再来回话!”
庞统的话声才落,屋外便走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羽林卫兵士。两名兵士一左一右在汉子身后站定,其中一人伸手搭在汉子的肩头,要将他从屋内带离,
“求殿下饶了小人一家老小!”那羽林卫的手刚搭到汉子肩膀上,汉子突然两腿一软,“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向刘辩磕着头,带着哭腔说道:“小人并非不肯说,只是若小人说了,幕后之人定会将小人全家杀死……”
“你以为你全家还能活着么?”没等到汉子把话说完,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这一次,开口的不再是庞统,而是脸色阴沉,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刘辩。
跪在地上的汉子浑身都在哆嗦着,不住的给刘辩磕着头,几乎是快要哭出来的对他说道:“恳请殿下饶了小人一家老小,即便殿下碎剐了小人,小人也是罪有应得!”
“已经晚了!”汉子所说的话已是印证了早先刘辩的猜测,待那汉子把话说完,刘辩语气很是冷漠的对他说道:“你被擒之事,早已传扬开去,即便本王将你斩了,恐怕你全家也是会被人断了根儿。ww若你还晓得轻重,只管将幕后之人说出,日后寻个婆娘,再生几个娃儿,你这一支终究不算是灭了门!”
刘辩的一番话,把那汉子说的是后脊梁上冷汗直冒。可他却并没有立刻说出幕后主使,而是跪伏在地上,浑身不住的哆嗦,心内企盼着幕后之人不会像刘辩说的那样,将他全家老小都给杀了。
微微拧着眉头,盯着那汉子看了一会,见那汉子没有言语,只是不住的磕头,刘辩朝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两名羽林卫摆了摆手,两个羽林卫齐齐向刘辩和庞统抱了下拳,这才一左一右,拧着那汉子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
被两名羽林卫揪着,那汉子的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整个人都好似瘫软了,几乎是由着两名羽林卫将他拖出了房间。
“殿下猜测,果真没错!”待到那汉子被拖了出去,庞统扭头看着刘辩,对他说道:“看来幕后之人,定是拿他们的家人做要挟……”
“如此做法,怎是一个蠢字了得!”刘辩冷哼了一声,双目凝视着门口,嘴角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对庞统说道:“本王已是晓得何人于背后作梗,只是眼下尚未确定,军师领军出征后,本王自会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幕后之人以家人为要挟,若这刺客晓得他的家人悉数被杀,恐怕会是知无不言!”
“殿下!”庞统先是缓缓的点了两下头,对刘辩所说的话表示赞同,随后又接着说道:“臣下已命人将吕布军营监视了起来,尚未发现可疑人等。”
“张辽、高顺不会无中生有!”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先是接了一句,随后对庞统说道:“行刺之事败露,想来那些人暂时也是不会再与吕布走动,整件事中,吕布不过是枚棋子,而且是个被蒙在鼓中的棋子!军师行事,定不可惊扰了他,以免节外生枝!”
“对了!”说了这番话之后,没等庞统回应,刘辩就将话题岔开,向庞统问道:“若无差池,多久可攻破公孙瓒?”
“启禀殿下!”刘辩问起可攻破公孙瓒的期限,庞统躬身应道:“我军眼下尚在代郡,大军有两件事须急办,方可稳定河北。一是尽快向渔阳推进,在渔阳城破之前赶到,切不可让辽东军先将渔阳攻破;如此殿下才可将渔阳交于袁绍之手;二是要将涿州周边敌军击溃,以断绝公孙瓒大军粮道及退路,方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算将起来,至少还须两三个月!”
“军师打算何时出兵!”刘辩缓缓的点了两下头,接着向庞统追问了一句。
“若是此地无有他事,臣下打算明日一早便走!”朝刘辩抱起双拳,庞统对他说道:“我军于此处已是耽延两日,若是再迟延下去,一旦公孙瓒离开涿州,再想将之合围,便要多费许多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