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任何战争的胜利都是用鲜血和尸体累积起来的。」看書菈
风魔小太郎沉着脸说,「我想所有参与战争的族人,包括我们自己,都应该抱有这种觉悟才对。」
「那如果我们把所有族人的性命都堆上也没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呢?」源稚生反问。
「指挥战场的将军不应该思考这种问题。」风魔小太郎冷冷地说,「大家长,你是在害怕么?你害怕失败以及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面对这句质问,源稚生失神了好一会。
「是,我承认我害怕,我当然会害怕了。」
他低着头说。
「讲实话,我不但害怕战争,还害怕蛇岐八家的一切,自从我继任大家长的那天开始,我没有一天不在害怕
。」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人生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蛇歧八家和大家长这些字眼,我应该早就离开了这个国家,然后在法国的蒙塔利维海滩上卖防晒油。」
「但我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并主持这场会议呢?因为我明白我不得不背负起大家长的责任。」
「从此,家族的盛衰荣辱和所有族人的性命都成了压在我肩头的重担。」
源稚生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
「一旦我做下某个错误的决定,家族也许就有成百上千的人流血牺牲。」
「大家长的位置真的是一份至高的权力么?难道不更像是一份责任?」
他垂下眼帘,「而且我感觉这责任让我如履薄冰。」
「风魔家主,你说心存退缩之意的人没资格做为大家长,但在我看来,不会因为族人的牺牲而感到悲伤的人更没有资格做大家长。」
说完,他长出一口气,这是源稚生第一次在自己左膀右臂和橘政宗以外的人吐露心声。
他给家族内部的印象原本是极其孤傲和强硬的,此刻的话无疑是在暴露他内心中的脆弱一面。
但这一刻的他又无比真实,比以往任何一次会议都要真实。
说出来,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吧,源稚生自嘲地笑了笑。
一只冷冰冰的手忽然放在源稚生肩膀上。
他回头,樱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台下的家主们也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没有人注意到樱的小动作。
「你在想些什么呢?樱。」
源稚生嘴角扬起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知道这是女孩在用她的方式安慰他,而他也必须说服这些家主。
不然下一个死的有可能就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我明白了,请大家长说说你的看法。」
经过一番讨论后,风魔小太郎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那我就献丑了。」
源稚生站起来,身后的樱也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诸位家主,你们觉得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神代遗迹,揭开了禁忌的文明,而且还顺利找到了‘神……谁才会是那个最开心的人?」
他顿了顿,「或者我换种说法,在‘神即将复苏的这个时间节点,除了我们蛇歧八家以外……谁会最希望能掌握到‘神的踪迹?」
「猛鬼众。」犬山贺回答,「那些想要复活‘神的家伙。」
「的确,而且目前我们只是清扫了猛鬼众的基层组织,真正的高层人员,如王将,龙王等,我们一无所知。」
「他们很有可能正在暗地里召集人手,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卷土重来。」
「如果我们毫不设防地打开了‘神的藏骸之井,我们很有可能变成王将的另一盘棋子。」
「等到我们和‘神斗个两败俱伤之后,他再堂堂登场,一切成果都会被他窃取,我们的辛苦勘探与牺牲使得他不费任何的人力物力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为何大家长认为王将能坐收渔翁之利?」风魔小太郎再次发问,「或者说,他凭什么?」
「就这么短时间,他再召集人手,又能召集到多少人呢?更何况我们蛇岐八家执行局成员的综合素质也不是他们那群街头混混可以比的。」
「中国有句古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源稚生回答,「王将是心机极深的阴谋家和野心家,把握时机是他
最拿手的技能。」
「我们的目标就是把风险降低到零,任何一个可能影响到我们计划的因素都不能放过。」
「大家长的意思是,猛鬼众的人也许正在静观我们的动向,并且利用我们找到‘神的行踪……达到目的后再给予蛇岐八家致命一击对么?」龙马弦一郎忽然出声。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没错,樱井雅彦刚才的描述想必诸位都听的很清楚,我们只是接触了神代遗迹的外围,就碰到了鬼齿龙蝰这种棘手的生物。」
「倘若一旦遗迹被彻底开启,其中的凶险绝对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相当于是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赌。」
「就算我们能成功化解所有危机,也必然会元气大伤,等到那个时候王将再率领着猛鬼众对我们发起进攻……恐怕日本就会完全沦陷了。」
风魔小太郎陷入了沉默,他很快就分析清了当下的局面……确实是像源稚生说的那样。
「大家长,是我的想法鲁莽了。」他朝源稚生鞠躬致歉,「可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坐以待毙下去,藏骸之井总有被开启的一天,‘神也是我们无法回避的存在……」
「那么大家长认为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
「等。」源稚生强有力地吐出一个字。
「等?」风魔小太郎一愣,「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敌人露出马脚的时候。」源稚生说,「决胜的时刻马上到来,这是一场耐心与毅力的对决,哪方盲目行动,就意味着哪方失了先机。」
「等到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时候,也就是‘神复苏的时候,他必将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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