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楚子航大喊。
“别瞎嚷嚷,这是弗里嘉麻醉弹的弹匣。”恺撒跌跌撞撞的后退,弹匣从枪柄中滑落,枪口中升起袅袅白烟。
楚子航冲上前去检查源稚生的伤口,这才发现源稚生只是皮肤表面被枪口焰烧伤了,小腹只有不大的创口,确实是弗里嘉麻醉弹造成的伤口。
他再去摸源稚生腕骨的时候,发现源稚生的骨骼已经松懈了。
“你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他?”恺撒就着燃烧的帷幕点燃一支雪茄。
“印象里你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楚子航说,检查源稚生的瞳孔来确定他的状态,源稚生冷冷地看着他,显然神智没有问题。
“那天晚上如果真小姐出事了,我会用实弹。”恺撒冷冷地说。
他大口抽着雪茄,然后蹲下身子,把浓雾吐在源稚生脸上。
“赤备是你们的人么?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真小姐也在现场?”
“对付我们可以,波及到无辜的人怎么办?”
“不是我们的人。”源稚生有气无力地说,“我们不会用如此下贱的手段。”
“呵。”恺撒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几声,然后把雪茄按灭在源稚生昂贵的风衣上。
“懒得跟你多说,你把源氏重工封锁了对吧。”恺撒用枪指着源稚生的额心,“先把封锁解开,剩下的事情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慢慢聊。”
“我只能封锁,无权解开封锁,系统的控制权在政宗先生手里,要解锁必须用他的手机,或者去辉夜姬的主机房。”源稚生冷冷地回答。
恺撒眼睛一亮,“带我们去辉夜姬的主机房!”
“你到不了那里,主机房24小时封锁着,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我没有进入主机房的许可,密码和钥匙都在政宗先生那里。”
“你到底是不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恺撒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这次的怒火和前次略有不同,他气得想挠墙,“伱是路过打酱油的么?”
“这么说倒也是成立的。”源稚生回答。
“你在玩我么?”恺撒抓着源稚生的领带怒吼。
“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也会被烧死,我现在玩你跟玩我自己没什么区别。我继任大家长不久,很多权限都没有移交给我,辉夜姬的主机房我一次都没去过。”
“那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快说!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电梯井。”源稚生只说了三个字。
恺撒拖着源稚生奔向电梯井。
楚子航探头出去望了一眼,钢铁骨架贯通上下,这个幽深的空间令他想起bj地铁中的尼伯龙根,放眼看去看不到尽头。
恺撒捆住源稚生的身体,但松开了他的手指:“自己爬,如果想耍什么花招的话……”
他朝楚子航努了努嘴,“你打不过他的。”
源稚生没说话,偷偷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超过五分钟了,可执行局的人没有冲进壁画厅,封锁也没有解除。
事发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橘政宗,难道说源氏重工已经在那些人面鱼的攻势下沦陷了?
他探头往下看去,那根断裂的高压线也不亮了,电梯井里漆黑一片,一只古铜色的手无声地摸出黑暗,沿着地面探向恺撒的脚踝。
楚子航皱眉,刚要拔刀,一抹樱红色闪过,把那只探向恺撒的手给斩断了。
“谁?”楚子航往黑暗处望去。
“两个……源稚生?”恺撒看着面前极度相像的面容,恺撒下意识喊道。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显然不是源稚生,先不说真正的源稚生刚跟他们打完一架,现在已经束手就擒。
两者有很大的区别,面前的男人多了份柔弱。
恺撒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乍看起来那双眼睛清澈动人,细看却像两眼深潭,潭水虽然透明,可是太深了,看向深处是一片漆黑。
他突然轻笑一声,笑容明媚而光灿。
“是bsrkng,还有右京老师吗?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楚子航和恺撒不由面面相觑。
怎么在这种地方,忽然蹦出来一个知道他们花名的男人?
“bsrkng果然是刚岩般洒脱的男子,右京老师虽然身为刀客,看起来却是温柔的人呢。”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风间琉璃,也是一位牛郎。”
看着面前的男人向他们鞠躬,恺撒惊了,作为新一代的牛郎,他当然听说过风间琉璃这个名字。
曾经有个力捧恺撒的客人喝醉了之后得意地拿出风间琉璃的名片说,虽然bsrkng是那么完美,可我见识过真正的日本第一!
于是周围的客人全都被那张名片吸引,眼泛桃花地围观,把恺撒晾在那儿凉快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那以后,恺撒就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并立志要超越他成为日本第一。
“对了,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是我的哥哥。”
源稚女朝两人鞠了一躬,然后收刀而立,暗红色的长刀抗在肩上。
“稚女……”源稚生眼神复杂。
虽然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带着敌意,但楚子航仍是没有解除混血君主状态,他仔细审视着面前男人的面容。
他穿着宽松的广袖和服,皮肤是近乎透明的莹白色,一头清爽的直发,并不如何的英俊妖娆,反而有种清水般的意味。
此外就是他的容貌与源稚生真的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们的面部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源稚生的弟弟?可他说你很早以前就死了。”楚子航问道。
“请不要怪他,我确实死了很多年了,而今侥幸从地狱里归来,哥哥此前是真的以为我死了。”源稚女朝着源稚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源稚生的弟弟……你也是皇么?”恺撒问道。
“我不是皇。”
“那你是鬼?”
源稚女笑着摇头,“我不是鬼,从来都不是。”
看似是对楚子航和恺撒说的,但源稚生心里比谁都清楚,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虽然不是出于我的主观意愿,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源稚女轻声说,“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支付代价不是么?即使当初的本意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