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过了,无论是什么东西,过了总是最难受的,听起来你明明有办法挽留住,但你就是过了,很无奈。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过了,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么?事后再怎么后悔怎么懊恼都没有办法。
掌声,清寂有力的掌声,恺撒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是路明非,诺诺,芬格尔……就连零都在为这场看上去并不那么完美的舞蹈鼓掌。
楚子航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为他们让开了一大片位置。
“很好,楚子航,我承认你的舞蹈天赋也很强。”恺撒微笑着。
“师兄很强哦。”路明非说。
“楚师弟!不负我的厚望啊!”芬格尔挥舞着拳头。诺诺没说话,朝着楚子航怀里的夏弥眨了眨眼睛。
“哎幼,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路明非一拍脑袋,拉着诺诺和芬格尔就走,再加上给站在原地鼓掌装逼的中二病人恺撒疯狂使眼色。
至于零,她鼓完掌就去外面等待了。中二病人恺撒没任何反应,还在鼓掌装逼,路明非赶紧上前把老大拖往门外。
“干什么?”恺撒皱眉。
“老大!有点眼力见啊!”路明非简直要抓狂,
“没看到里面那两人正情深意切吗?”
“……”恺撒有点小委屈地被路明非拉走了。
“咦,好没义气诶。”夏弥撇撇嘴,半分钟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厅此时已经空无一人,路明非还贴心地带上了大门。
楚子航僵着张脸,没什么反应。
“师兄?你怎么了?”夏弥好奇地抬起脸看他。
“太近了……”夏弥整个人都贴在楚子航胸膛上,怀中满是女孩身体柔软的触觉。
夏弥脸一红,和楚子航怀里退出来,保持距离,不过还是比之前的距离要近了许多。
“回寝室吗?”她用细如蚊吟的声音说。
“嗯,天色确实不早了。”楚子航终于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那等我把衣服换了。”夏弥重新把长发扎成高马尾,走向更衣室。
“夏弥……”楚子航喊她。
“怎么啦?”女孩回头一笑,连带着高高的马尾被甩起来。那笑容真美,绝代风华,荣光灿然,完美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嘴角的小虎牙露出来。
“待会我送你回寝室吧。”楚子航说。夏弥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点头,
“嗯!”…………女孩背着手走在他前面,楚子航抬头望去,这场盛夏好像已经接近尾声了,头顶的树叶也慢慢有点澹黄的意味。
有点怀念他刚和夏弥到卡塞尔里来的时候,那时候头顶的树叶还是漆黑如墨,风吹过来树叶沙沙地响,而现在,风总会带走几片叶子。
楚子航心里隐隐约约地有种感觉,一切都将会在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落下帷幕,结局要么更好,要么……更坏。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他轻声说。
“是什么样子的梦?”夏弥回过头倒着走,好奇地问道。
“梦见我乘着小船飘过,而你举着一把纸伞站在桥上驻足,弥漫的大雾把整个世界都给挡住了。”
“嗯,”夏弥扬着下巴,
“那画面一定很美。”
“你会跳下来么?”楚子航突然问,
“跳到我的船上来。”夏弥轻快的脚步慢慢停住了,她看着楚子航,
“为什么会这么问?”
“只是有种错觉。”楚子航又把眼帘垂下来,那双刺目的黄金童不再散发出光彩,
“因为那个梦里直到最后你都没跳下来,就只是和我对视。”
“……”夏弥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了。”楚子航自嘲地笑了笑,脚下的步子不停,朝着夏弥走去,仿佛要和她擦肩而过。
“会的。”夏弥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楚子航前进的路上。女孩倔强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会跳下来的,就算你的船从桥下经过一千回,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话一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今晚真是超出了预期太多太多……竟然被楚子航给逼得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其实她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但就是不由自主地。
她曾经找了个借口,时间纬度对龙王和人类来说是不同的,在时间的长河里楚子航只是块不大的礁石,而她是河流本身,河流不会缠绕礁石很久,大海才是河流最终的归属地。
可大海是什么呢?她梦寐以求的终点?别逗了,这事儿说出来还是有点扯的,古往今来就没人讲得清大海到底是什么,何必拿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当做目标。
或许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引力吧,楚子航就是她的命中注定,一场逃不开的劫数,无论她再怎么欺骗自己……爱和恨都是时间积累的产物,曾经有个人跟她在时间里有过交集,无论他是龙类还是人类,那个交集都是存在的。
“送到这就行了。”夏弥像是要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想转过身走。
“等下。”楚子航叫住她,他伸出手,将女孩鬓角的发丝挽到她耳后,
“头发有点乱了。”夏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的动作轻柔。
“真的要走了!”她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明天见。”楚子航说。
“嗯……”夏弥低着头后退了几步,转身小跑着走了。楚子航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里,突然觉得每晚的必修课又要多出几件。
…………女孩跑回宿舍,关上门,靠着门蹲下。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抬头去望窗外梧桐枝叶疏斜交错的影子。
“好像真的陷进去了啊……”夏弥喃喃自语,
“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