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不可否认,那些被忽略的琐碎和点滴,才是对一个人最致命的影响。
执迷不悟,潘然悔悟,看似因果的两种状态,在有些人眼里,实则是一种。
冬,已深,夜,正浓。
伦敦,特拉法加广场,没有白鸽。
“下雪了。”
长发如瀑,长裙及地,皮草及腰。
看着身前形影单薄的林凝,林红轻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边撑起那把幻影车门自带的黑伞。
“呵,四季不停,往事如烟,这世上,最公平的,就剩时间了。”
一声轻笑,回过神的林凝,轻咬了咬唇,视线里,夜空中的大本钟,壮观,醒目。
“好吧,所以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看这口钟?”
“想看好久了,泰晤士河,特拉法加广场,大本钟,伦敦眼。。。”
“还有威斯特大教堂。”
“呵呵。”
“不明白,你既然想看好久,为什么不白天来?听说这边白天很热闹,白鸽,艺人,情侣,游客? 很有意思。”
“林老板可以? 威斯特公爵不可以,舞会那天后? 我的生活? 就像是多了个放大器。”
权力就是责任,有责就要担当。
想到约翰那逐渐花白的头发? 林凝轻叹了口气,眼神坚定? 语气平静。
“盛名所累?”
“呵? 约翰对威斯特有多在意,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不想因为无意中犯的错,把这小老头气进医院。”
“好吧,不瞒你说? 约翰的确有悄悄吃降压药。”
“吃药你都知道?不是让你把暗中盯梢他的人收回来吗?”
“我。。。”
“听话? 收回来吧。”
撅着嘴的林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眼里的林凝,虚空压了压手,接着说道。
“我可以信的人不多? 别凉了约翰的心。”
“是人就有私心,他毕竟和我们不一样? 万一。”
“没有万一。”
林红的言外之意不难理解,想到遗嘱备注里的那句绝对忠诚? 林凝果断说道。
“好吧,那个? 约翰今天见了个男人? 是女仆长梅伊莎的儿子? 叫杰米尔,他小时候遭遇过车祸,严重毁容,找不到工作。”
“所以呢?”
“约翰安排他进了家里的律师团,独自负责刑事相关。”
“呵,你呀,看到那边了吗?”
“西边?怎么啦?”
“约翰跟我说过,第一任威斯特公爵,封地在伦敦西偏,后来扩张伦敦城,把那地统圈了进去。。。至今为止,威斯特的地租,占伦敦地租的四分之一,富与国家相等。”
“我知道,约翰说这些的时候,我也在。”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小事,我的威斯特,养不起一个律师吗?”
“。。。”
威斯特领,威斯庄园,副楼。
林凝迟迟未归,身为管家的约翰,自然不会提前睡。
“打扰了,这是我爱人亲手做的海鲜披萨。”
一手食盒,一手红酒,一身常服。
看着门边嘴角挂笑的梅伊莎,原本在客厅沙发小憩的约翰,起身的同时,还不忘系好西装外套的纽扣。
“刚好有点饿,谢谢。”
“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那次难忘的车祸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杰米尔笑的那么开心。。。”
“别这样,杰米尔很棒,只是缺个机会罢了。”
“我。。。”
“好吧,这是我唯一一次没带手帕。”
女人的眼泪,应该是不分年纪。
看着面前说哭就哭的梅伊莎,约翰摊了摊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抱歉,我失态了,我发誓,我这是开心的,绝不是难过。”
“我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尝尝你带来的披萨?还有那瓶红酒,看起来就很不错。”
“抱歉,相信我,你一定会很喜欢它,我爱人可是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他真的很擅长做这些。”
“来吧,让我们吃了它,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约翰,有没有话带给杰米尔?你知道的,下午那会儿他真的太激动,甚至激动到忘了跟你说再见。”
整点钟声响起,离开前的梅伊莎,突然说道。
“在逆风中把握方向,做暴风雨中的海燕,在未来的日子里,别向生活低头,因为父亲曾把你举过头顶。”
“你真的很有学问,能不能通俗易懂一点。”
“未来可期,只要肯认真生活,就一定能找到那颗藏起来的糖果,这句怎么样?”
“很棒。约翰,谢谢你,这一天我必将终生难忘。”
“该死,我可不想被亨利拿着猎枪追着满庄园跑,忘了它,把日子过好。”
“哈哈,晚安。”
“晚安。”
昨日风霜,皆为明日勋章。
再次坐回原位的约翰,解过衣扣,不知为何,整个人,悄悄变了红。
“哈哈哈,约翰,你是熟了吗?还是桑拿的时候睡着了?”
庄园主楼,正门,看着车门边浑身泛红的约翰,刚刚到家的林凝,噗的一声,险些笑岔了气儿。
“很高兴您平安回家,夫人。实话是,我刚刚一时嘴馋,吃了些海鲜。”
“你海鲜过敏吗?有没有找医生?”
一手搭上约翰递来的胳膊,下了车的林凝,皱了皱眉,记忆里,海鲜过敏的后果,貌似还挺严重。
“劳烦夫人挂心,等下吃过药,休息一晚就好。”
“抱歉,让你等这么晚,我刚去看了大本钟,所以。。”
“别这样,等您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还有不到一周,您就是真正的威斯特公爵,是欧洲乃至世界最顶流那一小撮人里的一位,您真的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更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
抿着唇的林凝,看起来还挺愧疚,想到林凝的年纪,约翰轻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知道的,我把你当家人,没把你当管家。”
“我知道,但规矩就是规矩。那些视我们为绊脚石,那些想咬我们一口的对手,可不会跟我们讲情义。。。”
“好啦,我懂你意思,地牢那边如何?”
“依您的意思,不管不顾,除了些面包和生水。”
“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无论是哪个时代,上位者就从来没有心慈手软的。不瞒您说,我先前有计划给您安排这类相关实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