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长恭目送她远去,臣服之意更甚。

他恭敬地深深作揖。

……

寝屋。

南宝衣听着过往的故事,丹凤眼里满是惊讶:“沈皇后竟然还有过那种遭遇?!她该恨死尉迟卿欢了吧?!”

女人压低声音:“当时我只是府里的小绣娘,依稀听说皇后娘娘后来报复回去了,尉迟卿欢被她五马分尸丢进了江水,死状十分凄惨。所以后来,才由老爷接管了尉迟家族。”

南宝衣听得心惊胆战。

论起狠来,还是沈皇后狠呐!

她正出神,女人捂着手帕虚弱地咳嗽起来,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枯槁。

女人勉强笑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明天我再教你怎么给虎头鞋串珠。”

南宝衣谢过她。

从屋里出来,却看见尉迟北辰站在廊下,两肩覆着一层薄雪,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毡帘,好奇:“你怎么不进去?伯母说你这阵子鲜少来看她,她很想你。”

尉迟北辰垂下眼帘。

过了片刻,他拍去肩上的雪,转移话题道:“过两日就是除夕,我陪你吃年夜饭守岁?”

南宝衣盯着他。

尉迟避开她的目光,只望向院中落雪,垂在腿侧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像是在努力地逃避什么。

是害怕看见日渐枯槁的母亲吗?

南宝衣安静了很久,道了声“也好”。

她又道:“对了,你经常去前院,可有打听到北方的消息?”

尉迟送她回厢房:“萧道衍不顾朝臣反对御驾亲征,再过几天,军队就要抵达江北。父亲和沈皇后那边没闲着,已经派遣军队驻扎在了江岸边。想来等开春的时候,双方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果然来了……

南宝衣满心欢喜。

她仰头望向尉迟:“你能不能派人,帮我送封信给他?你放心,就只是报个平安而已,不会妨碍江北和江南的战事。”

她的丹凤眼亮晶晶的,提起那个男人时,总是格外雀跃爱慕。

尉迟拢在袖中的手隐忍地握紧,面上却带着笑:“好。”

第二天,他拿到了南宝衣的信。

他答应着找人送去江北,转头却独自坐到院子里的梅花树下,拿一把小剪刀,慢条斯理地裁开了信封。

花草信纸十分精致,还细细熏了山水香,大约是萧道衍喜欢的味道。

宝衣妹妹的簪花小楷别致风雅,一勾一画都是情意,写满了整整五张大纸。

他安静地读着,几朵梅花掉落在花草纸上也浑然不觉。

信里不只报了平安,还倾诉了她两个月以来的思念。

信尾还说,等到来年草长莺飞杏花微雨时,想与他共游江南……

“公子!”

侍女忽然踉踉跄跄地奔过来,哭着跪倒在尉迟跟前,撕心裂肺地拽着他的衣袖:“公子,姨娘没了!”

新的一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