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光一现,突然道:“难道国师……是您的人?!”

萧煜不置可否。

南宝衣恍然。

怪不得一品红肯在多年前远赴锦官城教二哥哥文才武略,怪不得来到长安以后他也总是偷偷帮二哥哥,原来他是天子的心腹!

萧煜,似乎在以另一种方式捍卫萧家的江山。

南宝衣对眼前这病弱风流的男人,不禁多出几分好奇。

她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才退出乾和宫。

……

因为拿到了禅位诏书,南宝衣便也不再顾忌,每日早朝,必定拿禅位诏书说事,恳求沈姜登基称帝。

按照惯例,沈姜始终保持谦让客套,树立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

南宝衣闲着也是闲着,决定把佞臣本色发扬到底,于是干脆带上十几个谄媚官员,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宫门口跪,轮番嚷嚷天降神石、万人血书、禅位诏书的事,继续恳求沈皇后称帝。

跟了沈皇后这么久,她行事也越发果断狠辣。

除了拥沈皇后为帝,在沈皇后的暗中授意之下,朝中位高权重的官员,几乎全部遭到她和皇后党派的弹劾和贬谪,继而换上自己的心腹。

一时之间,长安城风声鹤唳。

便是寻常百姓,也知道大雍快要变天了。

……

随着冬至到来,北风过境,长安城一夜朔雪。

南宝衣穿着厚厚的织花夹袄,裹着獭兔毛缎面大氅,抱着个珐琅彩小手炉,穿过晶莹洁白的园林,要去尚衣局取衣裳。

沈皇后的龙袍和冠冕,已经制作完毕。

只等三天之后,在城郊金雀台,正式龙袍加身登基称帝。

路过湖边长亭,却见亭子里聚集着不少世家郎君和女郎,有的围炉闲谈,有的吟诗作画,有的射覆嬉戏。

这些世家子弟,总爱聚会宴饮。

只是今日,二哥哥也在。

他发束高冠,穿了身丹朱红金鹤纹锦袍,金腰带勒出劲窄的腰身,一袭玄黑色对襟貂毛大氅敞开,更显风流高大。

他慵懒地支着颐,半眯着丹凤眼,一手执玉箸,跟随横笛声,有节奏地敲击面前的金酒盏。

她寻声望去,吹横笛的姑娘端庄清秀,吹着吹着,便撩起眼皮,含情脉脉地勾一眼萧弈。

南宝衣隐约记得,两个月前在醉花阴见过这姑娘,尝心说是曲州李大儒的千金,才华横溢,精通音律。

她注视着两人乐声遥遥应和的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

许是怀着身孕脾气不好,许是连日受了太多良心上的煎熬和委屈,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想都没想,转身走向湖边长亭。

她拾阶而上,嗓音清脆娇憨:“我来得巧了,你们这是吃酒呢?这般热闹,怎的也不请我?”

亭子里的热闹和融洽,瞬间消弭无踪。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南宝衣自来熟地坐下,随手从果盘里拣起一块花糕,掀起水盈盈的丹凤眼,睨向李姑娘:“对了,那个吹笛子的,我刚刚听见你吹得不错,继续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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