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

南胭轻手轻脚地潜到窗下,黎家老夫妻还没起床,正在帐中说话。

老头子担忧道:“那两个闺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把她们留下来,不会招来祸患吧?”

黎大娘冷笑:“看你那怂样!反正她们失忆了,就算将来她们的亲人找过来,壮儿和她们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祸患?找来了更好,叫他们给咱补两份嫁妆,否则咱可不依!”

“贼婆娘,你从她们身上撸来的宝贝藏哪儿了?给俺瞅瞅!”

“呸,那是给留给壮儿的宝贝,你别想拿出去赌!”

南胭静静聆听,细白妩媚的小脸弥漫着清寒。

她从怀里摸出那包老鼠药,忽然走向厨房。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副沏好的热茶。

她叩开老两口的门,弱柳扶风般踏进门槛,羞怯道:“来给爹娘送早茶。”

老两口坐起来掀开床帐,瞧见她小脸含春的懂事模样,不禁相视一笑。

昨夜,定然是成了好事!

黎大娘接过南胭递来的热茶,亲切道:“跟了壮儿,不委屈你们姐妹吧?我家壮儿生得魁梧,干活卖力,又是孩子心性,这十里八村的小姑娘,谁不想嫁给他呀?我也就是看在你我两家亲戚一场的份上,才叫你们姐妹捡了便宜!”

说着,惬意地喝了口热茶。

她转向黎大爷,笑道:“媳妇泡的茶,就是香!”

黎大爷一通牛饮,把茶盏喝了个底朝天,捻了捻胡须上的茶沫,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谁说不是呢?”

南胭亲眼看着他俩喝完茶,才不紧不慢地坐到椅子上。

她掸了掸裙摆,冷淡抬眸:“说吧,我和妹妹的首饰,被你们藏在了哪里?”

老两口愣住。

这小姑娘一向娇弱不堪,就像是风中轻颤的小白花,怎么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那般冷漠的眼神,饶是他们一把年纪心性凶狠,都觉得吓人!

黎大娘鼓起勇气,挺着胸脯嚷嚷:“大清早的,你这小蹄子发什么病?!什么首饰,我从没听说过!”

南胭歪头。

淡红唇瓣噙起漫不经心的笑,她环顾房屋摆设:“不说也没关系,屁大点儿地方,我想找,总能找到。”

“你敢!”

黎大娘像是被踩到了命根子,瞟了眼衣橱,立刻大吼。

“哦……”南胭挑眉,“原来是藏在衣橱里呀。”

她起身,径直往衣橱走去。

“你——”

黎大娘怒不可遏,急忙跳下床想揍她,刚踩到地面,就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像是有人拿铁钳搅拌她的内脏,疼得她瞬间满身大汗。

她抱着肚子,“哎哟哎哟”惨叫着栽倒在地,痛得反复打滚:“贱人,你是不是在茶里下了药,你这贱人!哎哟老娘的肚子!”

黎大爷也没好到哪里去,跟着凄惨叫唤。

南胭从衣橱夹层里,找到了一包首饰。

打开来。

水头极好的碧玉手镯、填八宝流苏金步摇、小山茶白玉耳坠等首饰映入眼帘,光辉夺目,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她含笑,回眸瞥向老两口。

两人已经开始七窍流血,连骂声都渐渐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