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南摆弄着她的步摇,淡淡道:“朕刚登基,哪有空顾及这些?后宫之事,位分如何,悉数由你去处理就是。”

“后妃容易处理,只是该如何册封南胭?”

楚怀南沉吟。

刚刚他宣召文武百官进宫时,南胭当众拿出那一卷圣旨,让他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省去不少麻烦。

他叩了叩桌案,道:“给个太妃之位即可。”

宋柔笑吟吟地应下:“臣妾晓得了。陈妹妹父亲手掌兵权立下大功,今后对陛下也有大用,当册封陈妹妹为贵妃。至于程载惜,她虽无娘家,但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嫡女,又侍奉殿下多年,当册封为妃。”

“柔儿办事,十分得体。”

楚怀南夸奖。

宋柔见他眉间透着思量,问道:“陛下坐拥江山,还在忧愁什么呢?”

“萧弈远赴北魏,朕担心他会真的和北魏联手,卷土重来。”

“这有何难?”宋柔微笑,“陛下已经给萧弈冠上罪臣名号,只需派遣使臣前往北魏游说,让他们交出萧弈即可。如果顾崇山不肯交出他,那您就让驻扎在边境的二十万大军攻打北魏。比起城池与百姓,魏人一定会选择交出萧弈。”

楚怀南细细思量,温润的俊脸上流露出笑容。

他拍了拍宋柔的手背,温声道:“柔儿聪慧。”

宋柔温顺地倚靠在他怀中。

她余光扫向博古架,一面精致的前朝铜镜,倒映出她的面容。

她生得不够美,皮肤泛黄,身量矮小,哪怕精心妆点,也不及南宝衣十分之一赏心悦目。

可,那又如何?

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怀南哥哥最离不开的女人,还是她宋柔。

楚怀南要处理国事。

宋柔踏出御书房。

她俯瞰着皇宫,长夜里的厮杀已经结束,宫女和内侍们战战兢兢地清理尸体,在曾经满是鲜血的地方,种上一簇簇珍奇锦绣的花卉。

她抬手扶了扶金步摇,悄然昂首挺胸,学着史书上读到的皇后模样,努力流露出母仪天下的威严与端庄。

她微笑着吩咐女官:“上元节那日,正式宣召陈宵雪和程载惜入宫册封。”

今后的后宫,可有的热闹。

……

“宫奴?!”

破旧宫殿。

荷叶不敢置信:“我们王爷才没有勾结北魏,才不是罪臣!我家小姐也不是宫奴,我家小姐是先帝亲自册封的郡主!”

大内总管笑得见牙不见眼:“哦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总归是要轮流转的不是?南姑娘,你倒是接旨呀!”

南宝衣拿过圣旨。

她拔下发簪,直接将那圣旨划拉两半。

大内总管掐着兰花指,惊悚不已:“南姑娘,这可是圣旨!你,你怎么能把它裁成两半?你大逆不道!”

南宝衣冷笑:“我不仅要裁成两半,我还要把它丢在地上,使劲儿踩几脚呢!”

说着,狠狠往圣旨上踩去。

大内总管眼睁睁看着圣旨被踩出鞋印儿,惊得连连咽口水,连忙捏起两个兰花指,尖着嗓门嚎叫:“造反,南姑娘你这是要造反!人家告诉陛下去,罚你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