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曾屡次在他面前提起过前世的梦境。

如果一定要找到符合卦文里的两世之人,那么一定是她。

南宝衣低头摆弄貂毛,低声道:“我也不愿意多想的,可是……”

萧弈俯下身,温柔地捧起她的小脸,“南娇娇,怎么会是祸国妖姬呢?”

南宝衣对上他的眼睛。

权臣大人,是在安慰她吗?

萧弈一本正经:“祸国妖姬,首先得有美貌和身段啊!你看你容貌勉强过得去,但身段就差远了。前面和后面几乎没有区别,这般幼稚,能勾引得了谁?”

南宝衣:“……”

我谢谢你的安慰呀!

我谢谢你全家呀!

刚刚酝酿出来的忧伤消弭无踪,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羞怒。

她不忿地扭转身,低头瞄了眼自己的胸口。

也不算很平啊!

好想揍他一顿啊!

不过转念一想,前世她毁容了,而且还只是个卑微的小宫女,在萧弈出征以后,孤独凄惨地死在了冰窖里。

死都死了,她还怎么祸国殃民?

沈议潮那个半吊子,卦文都解释不对,果然还是火候不够!

想通之后,她不恼了,梗着脖子瞪向萧弈:“我迟早会有好身段的,很婀娜,很窈窕那种!”

“娇娇真有志气。”

萧弈微笑着夸奖。

正好余味过来请,说是小花厅的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夜雪纷纷扬扬。

南宝衣提着过于宽大的貂毛大氅,步态优雅地穿行在红漆廊庑里,步摇伶仃,环佩玉声璆然。

她好奇道:“二哥哥,我若真的是祸水,你还会宠着我吗?”

“南娇娇永远不可能成为祸水。”

“为何?”

冬夜无边,风灯烂漫。

少年负手,笑容洒脱而温柔:“因为哥哥会替你祸乱天下啊。”

犹如羽箭射中心脏。

南宝衣胸腔里蔓延开奇怪的感觉,好一阵面红耳热。

……

夜渐渐深了。

寝屋里燃着地龙,灯火葳蕤。

荷叶认真地铺床,不时看一眼窗边。

她家小姐自打从朝闻院回来,沐过身换过寝衣,就捧着小脸趴在窗边,时不时对着落雪傻笑,十足十的一副痴相。

她把黄锡汤婆子放进被窝,又解开帐幔,唤道:“小姐,时辰晚了,该就寝了。”

小姐像是没听见,仍旧弯着眼睛笑。

冰凉凉的雪花落在面庞上,也不嫌冷。

她只得抬高声音:“小姐,您今晚还睡不睡了?明儿一早,府里还有客人来拜年呢!”

喊完,却注意到南宝衣满头檀发散在腰际,衬得那把腰不堪一握。

寝衣微敞,露出白嫩的细颈和锁骨,在往下,线条微微起伏,已初具少女的窈窕之美。

豆蔻之年的姑娘,像是春日嫩柳,在冬深春浅之时,悄然开始抽条,渐渐褪去幼时的圆润和稚态。

“荷叶,”南宝衣眉眼弯弯,“我才刚与二哥哥用过晚膳,却已经有些想念他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每想起他时,就有些脸红心热。诶,他大约又让我生病了。”

荷叶摇摇头。

自家小姐越发痴傻了,也不知在说什么胡话。

八千字没有失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