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大人在生她的气!

但她左思右想抓耳挠腮,确实想不出哪里得罪他了。

她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屋,注意到窗下的墨玉竹筒,忽然起了给他写信的心思。

她和权臣大人有过约定,只要双方陷入冷战,彼此可以写信放进竹筒。

若是对方看见,就一定要好好回复,一定要把误会解释清楚。

南宝衣不再犹豫,立刻提笔写字。

大书房。

萧弈坐在西窗畔,单手支颐,随手翻了几页书,却如何也读不进。

一片雪花落在砚台前。

他抬眸,西窗对雪,挂在窗下的竹筒,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他记得他们的约定。

如果有一天,他们之间有了误会,那么一定要解释清楚,一定不要冷落对方。

因为南娇娇,不喜欢被人冷落。

他正要提笔写信,却见小姑娘冒雪而来。

她穿得臃肿,活像雪地里移动的胖萝卜。

胖萝卜走到他的窗边,看了他一眼,踮起脚尖,把信笺塞进了竹筒。

她背转身,绞着细白小手,瓮声瓮气的:“我的信……你记得看哦!”

留下这句话,就匆匆地跑了。

萧弈挑了挑眉,从竹筒里拿出那封信。

似乎是想证明她没有偷懒,小姑娘在信上列举了最近读过的几本书,还有好些心得体会。

翻到第二页,信纸上画了一个凶巴巴的男人,旁边还写着一行字:二哥哥凶起来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萧弈莞尔。

翻到第三页,小姑娘才问他今日为何不搭理她。

萧弈将信纸抚平,好好夹进书页。

寒风送来梅花的清香。

萧弈沉思良久,在宣纸上郑重地留下了一行字。

他命十言把信笺送到南宝衣窗下的竹筒里,便开始等待小姑娘的回信。

只是等了又等,却始终未曾等到。

此时暮色渐深。

南宝衣从朝闻院回去以后,额头略有些发烫,抱着软枕睡着了。

南承礼从她窗外经过,见她窗下挂着一只墨玉竹筒,竹筒里还插着一封卷好的信。

他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犹如铁画银钩,堪称风雅入骨。

“听祖母说,娇娇的功课很有进步,没想到就连字儿也写得如此漂亮,只是……”

他迟疑地看着信笺内容:

——我想霸占你的心

他们家娇娇,想霸占谁的心?

南承礼挠挠头。

虽然欣慰娇娇有了爱慕的对象,但这般露骨的文字,若是给外人瞧见,恐怕要数落娇娇轻浮。

他想了想,把信笺撕成碎片,扔在了雪地里,妄图毁尸灭迹。

此时朝闻院,萧弈还在等待。

等到月上中天,南娇娇仍旧没有给他回信。

他站在檐下,面色冷漠。

小姑娘要么被他吓到了,要么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心意。

他总要问个明白的。

他寒着脸往松鹤院而去。

悄无声息地来到南宝衣的寝屋,窗下挂着灯笼,隐约照出雪地里的碎纸屑。

萧弈面无表情。

南娇娇,撕碎了他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