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梁上的崔奕横听得饶有兴致!
这次绑架果然还大有来头!
他不禁感怀起自己与她相比半斤八两的身世。
他曾跑去边关躲过明枪暗箭;她也是借着守孝在乡下避了几年;
他如今带着一身军功铩羽而归;她也是凭着满腔算计强势回归;
殊途却是同归!
他为她揪心,为他烦恼,甚至忍不住想为她出手了!
而此刻,这一字一句落入崔奕横的耳中,他不由嘴角向上扬了又扬,这丫头还真是对他的胃口。既然这丫头如此有心,他便出去配合一把,免得扫了她的兴!
这次,崔奕横没有走后门,而是直接以风一般的速度隐到了院子枝繁叶茂的桂树上,在树叶的掩护下,悄悄出了院子……
不一会儿,正商量着对策的沈默云与陈虎同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焦臭味。
两人偷偷从明瓦口子望去,隔了这院约五十丈之处,正有焦黑的浓烟拔天而上,金红的火舌正卷势乱蹿……
沈默云与陈虎不由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
该不会那样巧,真的出了火灾?
这是何意?这火是汪玉婷叫人放的?
难不成这场火是为了引出官兵?
沈默云心里不由叫苦,难道她算遗漏了?
如果此刻汪玉婷引来官兵将他们一围,即便这些劫匪什么都没对她做,她还是一样名声尽毁。谁知道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与绑匪们共处一室,有没有发生些苟且呢?又有谁能相信她的清白呢?
不过,沈默云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转眼间,那火势突然小了下去,短短几十息过去后,不但火星全无,连浓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沈默云与陈虎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等在不远处农舍的汪玉婷伸手欣赏着刚刚上了三遍才涂好的十指丹蔻。真是不错!颜色饱满。光泽艳丽,也不枉费她花了三两银子从这附近桂香店买了最好蔻丹来做。
“宋嬷嬷,我们出发吧!”
刚刚来报,那院子主屋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已经成了!
半盏茶后。还是那顶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进了那废弃小院。
只见那老三正耷拉着脑袋等得闹心,时间过去一半,老大还没出来。可他又没那个胆上去敲门,坏了他老大的好事。他只能郁闷地望天踢地,暗骂着自己的臭手。
抬眼看见宋嬷嬷一行人过来,那老三却是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冷不防地被身后两个车夫劈晕了过去,扔到了草丛里。
那宋嬷嬷径自进了那屋子,盘查晃悠了一圈,出来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她又挥手招呼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主屋正门两步开外的地方,对着那马车轻声到:“主子!可以下车了!都妥了!”
汪玉婷这才仪态翩翩地在宋嬷嬷的搀扶下,拖着她的玫红色撒花曳地长袍进了主屋。
屋里久无人居住,蛛网密结,脏乱潮湿,一推门便有一股陈腐霉变的气味扑鼻而出。
汪玉婷不由黛眉紧蹙,却还是强忍着抽身就走的冲动;一想到屋里刚刚受过折磨的沈默云,她胸中那兴奋的火焰便一拥而上,再顾不得这叫她作呕的邋遢环境。
她看着紧闭的内室门,心中突突跳个不停!
沈默晴那个笨蛋。屡屡出手都还制不住她这个长姐,反而次次惹得一身骚!
今日就叫那个笨蛋好好学学,怎样才叫“快,准。狠”!
想到这儿,汪玉婷脸上再也忍不住那满满的幸灾乐祸,也不顾她一向标榜的大小姐仪态,用她精致的绛红色绣花鞋一脚便踹开了门!
可惜!真可惜啊!可惜那个笨蛋在禁足!看不见叫人如此心潮澎湃的场景!
只见那两个膀大腰圆的绑匪正衣裳半解倒在地上。
一个正赤着胸,趴着床,一只手正搭在床上欲要拉扯床第之人;另一个则正拉着掉落在地的裤腰带。似乎正欲行那不耻之事,或者,他已经行完房事,正在束腰?
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办了沈默云?
想到这一点,汪玉婷的嘴角边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多刺激啊!
其实,就这两个男子暧昧又引人遐想的姿势就足够叫汪玉婷面红耳赤了,可她此刻哪里忍得住心头的激动和好奇,也顾不得嫌弃那破旧肮脏的床幔,伸过葱葱十指,亲手慢慢将那深蓝色床幔打了开来……
哈哈!她好想大笑!
那个前几日还不可一世,众人口中的才女,正埋着头,手脚被缚,口鼻被蒙,坐在床角里。她的发髻凌乱,浑身上下都还在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像只被遗弃的小花猫,真是我见犹怜啊!
而她那个骄傲厉害的丫鬟,此时抬头看见了自己,正一脸不可思议地咬着布条呜呜直叫。
“沈默云,抬起头来!”
汪玉婷的声音如她的人一般嚣张跋扈,尖酸阴厉!
她面前的是一张惨白清秀的脸,面无表情,毫无唇色,眼神涣散似乎毫无焦点,却无端叫她周身一冷,犹如掉入了千尺寒潭。
汪玉婷一愣,却马上被床上的一处血迹吸引了。
“这,这是你的……你的血?”
她颤抖的声音在昭告着她从内而外涌出的兴奋!
“呵呵!对了,云妹妹不能说话!宋嬷嬷,快去给妹妹拿开捂嘴!”
“是!”那宋嬷嬷也难掩眼里的喜色,这两个厮总算没有贪酒误事,看他们卖力的份上,一会便给他们个好死!
“沈默云,快说!那可是你的血?”
看着汪玉婷眼神里的光芒四射,沈默云觉得简直可笑至极!看到自己被****,她竟有如此快感吗?
“是!是我的!”沈默云不想掩饰她言语中的清冷,淡淡道。
“哈哈!晴妹妹可真是个笨蛋,连你这种无权无势无娘的嫡姐都收拾不了!还要劳烦我出手!
哎!沈默云,你也真是运气不好。你说你好好的呆在金陵有什么不好?偏偏要挖空心思回京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