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于南星被长风请了匆匆而至,顾不得寒暄,便已被请至6詹卧房为他把脉。
片刻之后,于南星悄悄松了一口气,收起搭在6詹腕上的手,缓缓站起,走至桌边,药童早已将开药方的笔墨纸砚备妥,他一边拿起笔,一边凝神细思。片刻后,察觉到兰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略一沉吟后,道,“夫人不必担心,6先生外感风寒,因着心中郁结难抒,一时间表不出来,所以才看着有些凶险,其实没什么大碍。我给他开一贴表的方子,再辅以固本,便应无碍了。”
兰溪其实方才见于南星把脉之后的表情,便已心有所感,如今听得这一句,更是彻底放下一颗心来,“如此,便有劳于大夫了。”
“不过……先生这心病,却还得夫人劝着,千万放宽心来,莫要自伤其身啊!”其实,好在这些年,6詹的身子一直由他精心调养着,否则,以他数年前在青阳时的那身子,今日这场病还真是要命。
话落,他也不再多说,转头专心斟酌起了药方。
兰溪凤目闪了闪,回过头,看着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6詹,却是幽幽叹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待得将药熬好,刚给6詹灌下,靖北侯却匆匆赶了过来。兰溪见了微愣,却是赶忙站起,与靖北侯见了礼。
靖北侯挥了挥手,示意她免礼,目光便往床上的6詹看了过去,“6兄如何了?”
兰溪连忙将方才于南星的话学了一遍,“已是服过药了,于大夫说只要将寒表了出来,那便无碍了。我见着先生已是开始汗,想是药效已经有了。”
靖北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他那一脸的络腮胡,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变化。
“你这位公爹是知道你我师徒关系的,在他面前就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床上的6詹却在这时醒转过来,那语调还是不太好,声音却有些中气不足的虚弱。
兰溪回头过去,见他醒了不说,还要挣扎着起身,不由分说上前便将他压躺了回去,脸色不好地道,“臭老头,你还是安分些吧!你这正汗呢,若是再妄动,受了风,之后更有得你受了。”
“这什么徒弟,竟比当师父的还要威风。靖北侯,你这儿媳妇,老夫可是惹不起啊!这泼辣劲儿,往后,可有得你受了。”6詹嘴上不忘埋汰自己的徒弟,却是乖乖躺了回去。
兰溪神色有些尴尬,她与6詹没大没小惯了,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的,一时竟是忘了靖北侯也在场,不知道靖北侯可会怪她没有规矩。可是现下似乎说什么都是辩解,兰溪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视为平常了。只是,凤目却是含威,却是朝6詹看了过去,谁知,6詹心里怕是正虚着,目光刚与她的一相触,便是闪烁着悄悄转开了。兰溪目光闪了闪,看来有些事,已经无需再问了。
“6兄病了,怎么也没打个人去侯府说一声?即便四郎不在京中,不还有四郎媳妇儿么?早些请了大夫来看,也不至于就拖成了这样!”靖北侯却是提也没提6詹方才口中那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