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寺内的风景委实算不得好,但这山间的空气虽有些冷,但却是格外清冽,深吸一口,也是神清气爽。
“说来,姑娘与四爷头一回见面也是在寺里呢!”走着走着,流烟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一桩。
兰溪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可不是么?这一世,他们头一回见面还果真就是在寺里,只是却是青阳的灵台寺。那时……一想,兰溪怀念的笑容一起,登时却又有些难言的意味。
流烟也是忍笑,唯一不知内情的长柔见这两人这般表情,便知这当中有些故事,如今也不知是不是被流烟带的,在熟悉的人面前,长柔越来越淡漠不起来了,而且对八卦之事日渐的热衷。如今,便是心痒痒,忍不住问道,“当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流烟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兰溪,见她神色淡淡,却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胆子大了起来,“那时姑娘还在青阳老宅为老太爷守孝,而四爷随着陆先生游历,也到了青阳。那年的法宝节,姑娘跟着家里人到了灵台寺,那寺里啊有一棵两百年的姻缘树,说是求姻缘最灵验了……”
一边走一边听着流烟与长柔说着那年在青阳灵台寺,她怎样用石子拴着红丝带往那姻缘树上扔,怎样险些砸到了刚好站在树下的耿熙吾……兰溪嘴角便不由牵起了笑,心里泛着暖,掺着甜,那一幕幕,即便经年之后回忆起来居然也未曾褪色,清晰恍若昨日。
主仆三人在相国寺的古朴雄浑中闲庭信步,丝毫未觉尽数落在了有些人的眼中。
“世子爷,那不是兰家的五姑娘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说来,世子爷与她还真是有缘,走到哪儿都能遇上。”季飞说罢,就要迈开步子,却被赵屿抬手挡住。
赵屿仍然站在那大殿转角处,静静目送兰溪主仆几个走远。
“听说这相国寺的碑林大多都是前朝和咱们大庆文人名士的手迹,已近百年,如今一看,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兰溪闲来无事,突然想起曾听过相国寺后山的碑林,这便带了长柔和流烟一路来寻。
兰溪本就醉心书法,一进了这碑林,便浑然忘我,而流烟却是最不耐烦这些的,从前被秦妈妈压着练字,如今一看这些还是觉得头疼。但看兰溪沉浸其中,一时怕是不会走了,流烟掩唇打了个哈欠,抬头往边上一看,却见长柔一脸的凝重,一双眼沉凝着四处逡巡,流烟直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长柔却是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仍旧一脸戒备,双目紧盯四周。
流烟也不由紧张起来,跟着四处看着,今日本就不是法会,即便是相国寺,也是人烟稀少,何况,这后山碑林本就地处偏僻,她们一路走来竟未见到半个人影,起初还觉得清静,这会儿四处一看,只听得风吹叶响,树梢上残存的枯叶簌簌而落,不见半个人影,但有长柔不同寻常的表现在前,流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一只手,悄悄拽紧了长柔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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