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问兰溪的意见。这些年,虽说三老爷一直对兰溪很是看重,但如今日一般,关于这般大事也将兰溪拉了一道,还询问她的意见,却是头一遭。但兰溪却很有两分踌躇,“父亲,这毕竟是大事,你当真决定了么?若是……若是这雨并不如我所言……那到时…….”
三老爷却似不在意,哈哈笑道,“若是并未成灾,那自然是幸事。但为父所做的,自然也是好事,是善事,事实上,湖广一带多雨多河,这疏浚河道,加固堤坝本该是每年都行的例事,若是每年皆能防患于未然,真待得多雨成灾时,也不至损失过重。”
“你既是打定了主意,那不如以你个人的名义再捐上一笔钱,这般更可堵那悠悠众口。”陆詹提议道。
三老爷双眸不由一亮,道,“平野兄好计。”
兰溪却还是有些忧心,“父亲,既是要做善事,便不该落下旁人才是,咱们湖州境内的富商巨贾,望族世家可不少。许他们些好处,自然多的是人慷慨解囊。再来就是,父亲虽行的是好事,也需防着一桩,那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这是怕有人借此造谣生事,到时若是人心惶惶,再酿成大祸,那这善事只怕就成了祸事。兰溪说得严肃,三老爷也听得认真,到了此刻,三老爷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女儿如今是当真有出息了,她的眼界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内宅女子的局限,可是这一刻,三老爷却不得不感到骄傲。
“既然如此,这些日子,我这把老骨头便勉为其难地给你充一回师爷吧!”陆詹伸了个懒腰,似戏谑般笑道。
三老爷笑着,却是正儿八经地拱手作揖道,“求之不得啊!”
兰溪见了,并没有阻拦。只是在出了三柳巷后,却与三老爷分道扬镳去了南城的保仁堂,唤了于南星来,仔细交代道,“这些日子,怕是要有劳于大夫了。师父的身子一直不好,怕是劳累不得,但如今遇着了事,只怕忙起来会不听劝,还需要于大夫帮着调理,再来,我父亲虽正值壮年,但耐不住这事务繁多,也要有赖于大夫多多照看。”
于南星如今是对兰溪既敬又感激,全然将她当成了主子,听她这般吩咐,自是没有二话,拍着胸脯保证照顾好那两位的身子。
兰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谁知回到府内,却见一团忙乱,她不由一怔。快步走到晴明居,满腹惊疑地问道,“娘,你这是做什么呢?”(。)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