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兰溪目光微闪,笑道,“我正要往知梧轩去!既是你忙着寻事做…….盈风,把东西给煮雪吧!让她陪我去!”
盈风自是二话没有,点头道是,而后将手中托盘奉上。
煮雪更是喜不自胜,笑开了一张脸,将那托盘接过。兰溪见她笑颜,也是微微一笑,当先迈开步子,主仆俩一前一后往外院方向而去。
到得知梧轩,兰溪如今已是常客,无人拦她,更无需通禀,她领着煮雪径自进到书房内。三老爷正伏案练字,手中一管提斗狼毫,正在摊开的宣纸之上笔走龙蛇。兰溪见他写的专注,自然不会出声扰他。悄悄走了过去,见他运笔如飞,那笔锋墨香阵阵,一顿一收,笔意沉沉,厚德载物四字赫然纸上,力透纸背,待得三老爷顿笔,兰溪再也忍不住拍手赞道,“父亲这几个字笔法遒劲,铁钩银划,倒是有几分祖父遗风!”
三老爷这才发现女儿来了,听这番赞美,没有多高兴,反而笑骂道,“刚开口,这马屁便拍上了?怎么?这回的画自个儿没信心了,所以怕挨骂,先给为父灌迷汤了?”
“父亲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真心实意的赞美,怎的从你嘴里说出来,却成了谄媚?”兰溪不依了,反唇相讥道,“再说了,我这画画得不好,父亲若骂我,我受着便是,下回改了于我也是好的,作甚要多费周折。何况,父亲还未看过,怎就知道我画得不好了。快把画拿过来!”
这后一句,却是对着身后的煮雪说的。回过头,兰溪瞄到煮雪正没有规矩地抬眼偷瞄着,双颊生晕,眼角泛春,若兰溪当真只是个小女孩儿,自然不知,但如今的兰溪可一一看得分明。当下目色一沉,嘴角冷冷一勾,但只一瞬,便和颜悦色起来。
煮雪娉娉婷婷走上前,将画在案上展开。父女俩低头看画,不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煮雪恭立一旁,看似束手而立,那双眼却时不时落在俊美风华的三老爷身上。她自以为隐秘,却不知全都落在兰溪眼里。奈何,三老爷却似半点儿不知,自始至终连眼角也没瞄过煮雪一眼。
不管心中做何想,兰溪对着煮雪始终笑眯眯。待得回了娴雅苑,煮雪奉命将画送回书楼,门一关上,兰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到得稍晚时,董妈妈听说此事,一张脸更是黑沉如锅底,咬牙道,“这个贱人,果真存着这样龌蹉的心思。之前姑娘说起,老奴还不信。真是……姑娘,既然她存着这个心思,又跟那边有牵扯,怕是留不得了!不若寻个由头,将人远远打发了的清净,若是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到时不但污了姑娘的名声,太太还有老爷那儿,姑娘可怎么交代?”
“不!暂且留着她,我还有用!”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