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让你笑话了!实在是见这屋里大家好吃好喝好玩儿的聚在一处,偏偏我那讨债的…….虽然是她犯了错,可这大过节的,把她一个孩子拘在屋里,冷冷清清的…….我这想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说着,眼里又滴出两滴猫尿来。
大太太小心地瞄了一眼上座老太太的脸色,暗叹了一声,哎哟!我的个二太太呢,你这是明摆着对老太太不满呢。
“大嫂,你不知,我这心里实在是苦啊!我家那个滟姐儿实在是个不省心,不争气的,哪儿比得上你家的滢姐儿,四弟妹家的涓姐儿,更别说三弟妹家的溪姐儿呢。”二太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兰溪听到自个儿名字,默默挑了挑眉,果然,闹这一出,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兰溪微微一笑,继续看着二伯母表演。
“……那才当真是聪明伶俐,敏慧好学,学里先生哪个不夸过?我家滟姐儿只能被禁了足,人家溪姐儿呢,老太太高兴得赏了多少好东西…….这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二太太这番话实是有两分缘由,原是兰溪这回算得是让全兰府的人都觉得刮目相看了。这么冷的天气,她居然日日都坚持早起,上学日日不辍,而且功课也进步很多,尤其是陈先生的书画一科,以及颜妈妈教授的女红,更是进步神速,这两位先生在老太太跟前可没有少夸,就连一向要求甚高,难得开口夸人的沈娘子在那日老太太询问起来时,也赞了五姑娘一句“聪敏慧思,勤学不辍”,喜得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重礼谢了几位先生不说,到了晚间更是让富妈妈亲自到了娴雅苑,赏了兰溪满满一箱子的物件儿,都是老太太压箱底的好东西。
二太太再一看,自家女儿被禁了足,连她哭闹了一回,老太太也没有心软,大过节的,连顿饭也没得出来吃。而老三家的溪姐儿呢?不但得了夸奖,更得了赏赐,而且滟姐儿还说她被禁足都是这溪姐儿告的密,二太太本就护短的人,这一听还了得?若能忍下这口气,还就当真不是二太太了!
听二太太的话攀扯上了自家的女儿,三太太沉了脸色,可是,还用不上她反驳,上座,老太太已经怒声斥道,“你给我住嘴!大过节的,你哭哭啼啼的,给谁找不痛快呢!我还好生生地活着,用不着你哭丧!”老太太这番话说来有些重了,但她也实在恼火得很,今日这老二家的,已经一大早上就到她的松泉院闹了一回,她想着不过才禁了几天的足,这滟姐儿也实在有些不像话,得趁此机会吃点儿教训,长长心。若是个懂事识礼的,好生生把节过了,有什么事过后再说,谁知这二太太居然就这么胡搅蛮缠了,这不是摆明了不服老太太么?人是她发令禁的足,你这儿哭哭啼啼地诉委屈,那是打谁的脸?老太太平日里对这老二家的媳妇儿便有些看不上,如今更是恼上心头,想也不想,便板起脸,说了重话。
一听这话,二太太先是哭声一止,而后,便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老太太,您这是要冤枉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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