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中这小乞丐和死狗并无两样,还是一个好心的寡妇接济了他一碗热汤,使他活了下来。那寡妇姓王,年仅二十二,颇有姿色,嫁过两次都死了男人,大家都传她克夫,再没男人敢娶她。从此他便为王寡妇砍柴挑水,干一些出力气的杂活,每次干完活都能换到一点吃的,虽然还是吃不饱,但至少不会饿死,晚上还可以睡在灶房,他已心满意足。他经常见到一些男人出入王寡妇的小院,每次男人离开后王寡妇都会到街上买四两臊子肉回来给他做臊子面吃,那时别提多高兴了,倒盼着有男人来找王寡妇。
一天晚上他正在灶房中睡觉,忽然听到王寡妇房中传来呼喊之声,他赶忙穿着破衣烂衫冲到屋中,那一幕吓得他半天不敢说话,王寡妇****的和一名男子纠缠在床上,那男子正在用力殴打着王寡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也被打肿了,头发蓬乱,嘴角沾血,男子见到洛天初闯进,恶狠狠道“滚出去!”洛天初已和王寡妇相处了半年,虽交谈不多,但彼此照顾,生出近于母子或姐弟般的亲情,虽只有八岁,但已表现出重义的性情,当场大怒道:“你为什么打她。”那男子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踢出门外,王寡妇哭喊道:“不要打他!”那男子反手插上了门。
洛天初疼的几乎昏了过去,但还是吃力的爬过去叫门,门内又传来王寡妇痛苦的叫喊声,洛天初也疼晕了过去。直到早上那扇门才打开,男子锦袍玉带,衣冠楚楚的从内屋走出,朝洛天初吐了一口吐沫,洒然而去。洛天初冲进房中,见王寡妇衣衫不整,神情憔悴,脸上的泪痕覆盖着伤痕,床上扔着几个铜钱,见到他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中午给你做臊子面吃。”洛天初痛哭道:“我不吃了!我再也不吃臊子面了!”说着扑进了王寡妇怀中,他虽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明白这银子挣得何其不易。王寡妇也抱着他放声痛哭,轻轻亲吻着他的额头。
第二天王寡妇不辞而别,洛天初醒来时发现灶台上放着十两银子和小院的房契。洛天初苦等了王寡妇三个月,仍不见她回来,只好独自住了下来。虽然有了落脚的地方,但他并不开心,又变回了孤零零的一人。他本不明白王寡妇为何要离他而去,直到长大后才明白王寡妇是怕他懂事后看不起自己才离开的,要不是已把他当成了“弟弟”,也不会如此注重他的感受,也不会将银子和房契留给他。
想明白后他更加难受,到处向人打听王寡妇的下落,却无人知道。时间长了大家都忘却了王寡妇这个人,他也就不再提了,包括朱雨时他也没说过此事,为的是保全王寡妇的名声。
回忆的下一幕是十一岁那年,他已是当地“臭名昭彰”的小扒手,被两个二流子领着拜见了临安的“黑老大”,苏三哥。从此他的“收成”都要上交给苏三哥一半,尽管如此他依旧高兴,可以神气的走在大街上,没人再敢欺负他。就在这段期间他被身为捕快的朱父抓住,带回家后结识了朱雨时,他不敢报复朱父,反叫人打朱雨时解气,但见打的太惨又心生不忍,反替朱雨时挨了不少拳脚,朱雨时感念恩情,将他带回家养病,从此成为了好友。他以前一直不敢把真相告诉朱雨时,直到前些时候才说出实情,好在朱雨时毫不见怪,这才放下心中包袱。“已是兄弟,前事皆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