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道:“原来这柄刀的来历如此不凡,相信卜天冰一定不甘默默无闻,隐居后他一定还做了其他事,不然这柄刀也不会辗转到令堡主手中。”完颜离瞥了眼石像般的惠善,道:“或许这位大师可以回答这些问题。”
惠善缓缓睁开了眼睛,苦笑道:“贫僧遁入空门数十年,本以为早已平心静气,没想到还是被完颜施主勾起了往年的回忆,罪孽啊罪孽。”洛天初道:“难道大师真的和血刀有关?”惠善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道:“贫僧可否借血神刀一观。”洛天初当即取下了刀,递了过去,道:“请大师过目。”惠善接刀的手颤抖了一下,神情露出恐惧之色,缓缓将其接过,用单手托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刀鞘的纹路,眼中射出了复杂之色,最后握住了刀柄,握了好久都没有拔刀,手因用力而苍白,脑筋高高鼓起,好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
只听龙吟一响,血神刀被拔出一线,寒光仅一闪便又被插入鞘中,再看惠善额头上泛起了一层薄汗,将刀还给了洛天初,道:“此刀的魔性更甚从前,险些坏了贫僧几十年的修行,还是定力不足,难以驾驭,罪过,罪过。”洛天初收起了血神刀,道:“看来大师果然和这柄刀缘分不浅,不知可否赐知。”惠善道:“事到如今贫僧就不隐瞒了,其实卜天冰正是贫僧的生父。”虽然众人都差不多猜到了,但听他亲口承认后仍是吃了一惊。惠善接着道:“这柄刀的魔性之所以如此巨大,并非因为祭祀时杀的那几个人,而是不祭祀时它终年泡在血池之中,还有祭师天天在血池边诵读血神经。那血神经据说是上古血神用他自己的血撰写而成的,经书上说血神刀是有灵性的,血神把自己的灵魂封存在刀中,在血水中便可听见信徒们为他念经,每念一遍,血神刀的力量就增强一分,最终可以唤醒被封存的血神,那时他就可以借助用刀人的身体重生。”
完颜离回忆道:“令君来和我决斗时曾用刀割破皮肤,将血滴在刀上,然后他的头发和眼睛就变成了红色,功力顿时大增,那时是否就是血神附体了?”惠善道:“是的,只有这柄刀承认的主人才能用自身的血唤出血神。当年家父就是第一个唤出血神的,可惜他不懂控制,完全被血神操纵了心智,才酿成了灭教大祸。”洛天初道:“卜前辈隐居后又发生了什么呢?”惠善道:“叶大侠曾嘱咐家父,只有生性淡泊,无欲无求之人使用这柄刀时才能保持灵台清明,不被血神完全控制,所以家父没有重组血神教,而是过着平静无争的生活。可他对血神刀的研究却一天都没有停止过,最终掌握了既能唤醒血神而不被控制的法子,果然如叶大侠所说的,只有生性淡泊,无欲无求之人才可以做到。然而这么做的风险仍然极大,一念之差就可能酿成无法弥补的大祸。家父就开始寻求另一种稳妥的法子来使用刀上的魔力。他用了二十年的光阴创出了血刀九式。这是一门不用唤醒血神而使用魔力的刀法,威力虽比不上唤神,但已可谓天下第一刀法了。”
完颜离道:“这个毋庸置疑,没人会怀疑这句话。”惠善道:“贫僧在三十三岁那年学全了血刀九式,只有最后一式是家父推演而出,无人可以练成。家父告诫我说血刀九式虽不用唤醒血神,但使用时也要保持一颗平心静气的心境,如果心存魔念,血神仍然会苏醒。当时贫僧年少骄傲,并不十分在意,只觉得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不能在江湖上大显身手,实在有负所学。一年后家父病重,他在临死前告诉了我唤神的方法,并非是让我修炼,只是不想让功法失传而已,还千叮万嘱不可使用。家父去世后,贫僧经过两个月的矛盾挣扎,最终没能经得起唤神的诱惑,决心尝试一次。”说到这里惠善老泪纵横,哽咽道:“那一夜是贫僧在俗世最后悔的一夜,若能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贫僧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改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