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外的鳟鱼洲原本是渔家晒网修船之处,如今已经被一个个营账占满。前几天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这两日随着码头上一艘艘装满军士的船只陆续离开,显得空荡荡地。
刘师勇皱着眉头站在一处营帐之外,望着远处的燕子矶码头出神,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这是贾似道的幕僚廖莹中写来的,虽没有盖上都督府的大印,却也等同于军令了。
从心里讲,他不想去扬州,自己并不是贾似道的亲信,一向不得重用,这次大战,也是归属后军看守大营。真去了扬州,也不过碌碌度日,可若是不去,又能往何处?
刘师勇不过是个都统制,手下这一营人马中,有四百余人都是伤兵,全是鲁港之战所致,另外的八百人由于搬运物资跟船先走,还算是完好。思虑良久,还是无计可施,顺手摸了一摸,刘禹给的香烟早已经吸完,还真是有点想念那味道。
刘禹从传送门里过来的时候,吃了一惊,原本以为的空地居然全是帐篷,还是军帐,虽然知道不可能会是敌人的,还是有些汗。不过出来一看,整个营地就没几个人,到处都是空空的。
正在营地乱窜,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人,仔细一看,还认识,两人一对视,刘师勇惊愕的表情溢于言表。这才刚想着香烟,刘禹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左右一看,实在想不通刘禹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料都统在此,某还以为见不到了呢。”不等刘师勇开口询问,刘禹果断地先拱手作礼。
“太守若是再晚几天,某可能真会走了,太师已经驻于扬州,来信相召,后军所部,唯有某还在此了。”刘师勇也不瞒他,苦笑着据实以告。
“喔?苏指挥伤得如何,他也走了么?”刘禹想起来,苏刘义似乎伤得有点重。
“那厮如此强横,些许小伤怎能奈他,昨日就登船走了,某那些弟兄还在疗伤,故耽搁至此。”听到刘师勇的话,刘禹有些咋舌,他记得苏刘义中了一箭,这都没事?
“咦,那是何人?”刘师勇突然说道,刘禹顺着他手指处看去,远处有一人跌跌撞撞从城门跑向码头方向。刘禹拿出望远镜,镜头里的那人乡兵打扮,似乎身上有伤,心里咯噔一下,城里动手了。
刘禹放下望远镜,便向刘师勇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听到城中有变,刘师勇立刻表现了带人相助的意思。刘禹也不客气,两人召集了营中健康的八百余禁军,就向着码头而去。
“什么?”码头上,刚送走最后一船禁军的建康通判袁洪听到来人的述说,看着这个浑身欲血的部下,脑子一时凝住了。杀人夺门,这可不是营啸,而是谋反啊。
“你再说一遍?”赶到码头与袁洪等人会合的刘禹听到汪立信还在城中的消息,也出现了和袁洪相同的反应。制司衙门禁军不过二百余人,叛乱的三人直属手下就有五千,还不清楚城中驻守的禁军是否也参与了。若是他们以汪立信为质,这仗就没法打了。
看着眼前的袁洪和叶应及担心的神情,知道他们在挂念城中的家眷。刘禹不禁长叹,后悔当初没有杀伐果断一些,明明知道三人靠不住,当初处理营啸之时就应该痛下杀手,却为了尽快稳定局势而暂时放过了他们,以致酿成今日大祸,还是经验不足啊。
“建康城高几尺,城门有几座?这么大的城池,他们不过五千之众,未必能守护周全,或有破绽也未可知。”刘师勇见三人情形,知道他们当局者迷,在一旁提醒道。刘禹等人马上反应过来,如今最重要的是抛开杂念,思索对策。
城外刘师勇部禁军能战者约有八百余人,袁洪所部乡兵一千余人在守卫堆放在城外的军资。姜才所率的约六百骑兵正日夜兼程赶来,最快也要到后日才能到,这些叛贼还真是挑了一个好日子啊。
“袁通判,你部乡兵在城中还有一千余人?你估计如果他们被俘,会被关在哪里?”强攻已不可能,刘禹希望能在城里想想办法,毕竟自己拥有穿越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