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森扭头，看到了自己的师兄们将他的每一条可能的撤退路径都堵死了。</p>
“马森，跟我一起转信吧。”有红发的少女笑着看着他。</p>
“你以前总是跟在我的身后，过来吧，我们还是最好的搭档。”金发的青年面露激动。</p>
“马森，你总是说长大了要娶我，不想完成这份心愿吗。”灰发的女性看着他。</p>
“马森，我的好兄弟，来吧，不要为霍夫曼和他的教派牺牲你自己。”马森的同龄好友走向他。</p>
马森笑了起来，在他的左眼中，眼前的同伴们的模样恍如昨日，但是在他的右眼里，他们已经完全的混沌化了，尤其是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位师姐，她甚至连人都已经不是了。</p>
一个混沌巫师，有着禽之首，有着羽之身，有着混沌之心，却没有了马森曾经所欢喜的一切。</p>
“我应该多听导师一句，早一些回去的。”他叹了一声，然后对着安姆·连森连扣扳机。</p>
后者每一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子弹。</p>
打空了弹巢，马森将枪丢了安姆的面前：“你们为什么要背叛导师。”</p>
“因为我们都不想成为新的容器。”这五个混沌异口同声地回答道。</p>
“我也不想。”马森点了点头，然后在安姆的笑容中，在那位女性张开的双臂面前，在同伴的笑容中，这个男人的外表开始了畸变，他的额头有角长出，他的犬齿突出嘴唇。</p>
红发的少女开始鼓掌。</p>
金发的青年一脸的喜悦。</p>
他的同龄好友松开了手，将捏死的士兵丢到了一旁，准备给他的同伴一个拥抱。</p>
而那位灰发的女性快步走向马森，同时用眼神阻止了马森的好友，同时也张开了双臂。</p>
·我的爱人。</p>
低语在马森脑中响起。</p>
·我的爱侣。</p>
马森叹息着，张开双臂，与他所爱的人紧紧相拥，他用力的拥抱着她，在她的喜悦声中，将双手刺入了她的背部，将她那颗流淌着黑血的心掏了出来。</p>
在尖叫与咆哮声中，马森爬出了战壕。</p>
他站了起来，展开双臂面对着已方的神射手方向。</p>
这是每一个不愿被彻底转化的战士最后的选择。</p>
我也不想成为邪神的容器，但我更不想做混沌的狗。</p>
既然都是万劫不复的终点，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的死法呢。</p>
然后马森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一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跪在了地上，额头的弹孔没能令这个阶梯五的超凡者在一瞬间死去，但是死亡无法逆转，他扭头，看着那个他曾经最为挚爱的女人。</p>
她倒在血泊之中，脸上有痛苦，有扭曲，更多的还是疑惑，似乎是在怀疑着她自己的眼光。</p>
傻姑娘，我喜欢的，是身为人时的你，而不是身为混沌的你……</p>
马森喘息着，脑袋不受控制得低下。</p>
柯林……我求求你……完成我们的誓言……</p>
马森最后叹了一口气，然后捏碎了手中已经石化的黑心。</p>
不再有思考，不再有遗憾，名为马森的人已经逝去，而他的躯壳前倾着摔在了地表上，最终在神圣子弹的作用下被点燃。</p>
………………</p>
“柯林，我先回去了。”玛格丽特站在大门前对着柯林道别。</p>
柯林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这里等换班的人过来也就好了。”</p>
“我帮你准备洗澡水。”他的爱侣微笑着说完，然后走出了大门。</p>
坐在柜台里的柯林趴到了柜台上，看着坐在一旁的年轻学徒们扬了扬眉头：“别担心，小子们，你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p>
“那也不能掩饰我们目前没有的事实，柯林，你这个家伙好过分啊！”这些高年级学徒们哀嚎着。</p>
“你们要这么想，我只有玛格丽特一个人，而马林有那么多，他现在不在，你们应该要高兴才对。”柯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p>
“他我们打不过，你倒不一定啊！”学徒们纷纷表示出了恶向胆边生的气度。</p>
“呵，你们也只是学徒啊。”柯林跷着腿，然后接过家养妖精递过来的清茶——泰南人的好东西，他们用茶叶和希德尼商会交换咖啡。</p>
双方各取所需，交易总是愉快。</p>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注意到学徒们呆滞的表情：“喂，你们有些过份啊，只是很普通的清茶而已。”柯林觉得这些小子装得有些过份了。</p>
其中一个学徒举起手，指向了柯林身后的墙上：“有，有蜡烛熄灭了。”</p>
柯林扭头，看到了其中一根长明烛正在冒着青烟。</p>
那是他的师兄马森·怀曼的长明烛。</p>
“铭牌上的名字叫马森·怀曼，我们教会有这么一号人？”有学徒问他的同伴，换来的是连片摇摆的脑袋。</p>
而柯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掀开柜台盖板冲了出来：“该死！你们看着这里！我去找导师！”他尖叫着命令学徒们，同时快步跑向导师的办公室。</p>
路过长廊的时候，他注意到马森·怀曼的画像，画像中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如往日。</p>
愿主垂怜。</p>
柯林在心底里悲叹，然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止住的流了下来。</p>
我将誓守箴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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