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尸骨的腐烂程度不一致,我犹豫后决定从胳膊上下手,因为胳膊比较好拆卸,头颅和身体连在一块很能拆分。
我一边默念“有怪莫怪”,一边用刀子拆开了腐烂尸骸的胳膊,腐烂发黑的皮肉中有黄色的脓血渗出,一股熏臭味涌来,我鼻尖痒痒的打了个喷嚏,鼻涕眼泪糊满整张脸。
太特么恶心了,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强行定神后,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瓶子,用刀子刮掉小孩脸上的尸油,滴了几滴放在瓶子里,随即用小刀子一点点拨开他胳膊上的腐肉,取出一截完整的臂骨。
小孩胳膊发育还没有张开,臂骨质量很轻,或许是他死后,骨骼中的磷分被蒸发掉,总之很脆,用铁锤砸了几下散成骨粉,我赶紧扯出黄布,将骨粉全都收好,小心翼翼盖上坟土包上泥土,对着荒坟磕了几个头。
我急匆匆收好东西往刘媚家跑,跑出不到十米,脚下好像被人绊了一跤,扑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爬起来脸都绿了,慌不择路下山。
天色渐亮,跑下山我就不慌了,找个地方先把衣服整理好,定了定神重新返回。一大早刘叔就把布置法坛需要的东西准备完成,我过去检查一遍,发现分毫不差,很诧异刘叔的执行力,捡起地上鲜活的内脏,“叔,这内脏哪儿来的,怎么这么新鲜?”
刘叔手上沾满血渍,衣服上也有,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家里养了一只山羊,你做法需要新鲜的内脏,我就把它杀了,够不够?”
我忙说够了,蹲下身检查,感觉这内脏大小和山羊有点不一致,刘媚也在一旁弱弱地问道,“爹,我家什么时候养山羊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叔“嗯”了一声,“山羊是去年我买来打算杀了过年的,你去年不是没回来吗,我就一直把它养着,你都大半年没回家了,还好意思问我?”
刘媚很羞愧地低下头,小声解释,“我工作忙……”
拿到内脏我迫不及待要做法驱邪,吩咐刘叔把所有门窗都封闭好。
刘叔说道,“天还没亮呢,要不等太阳升起了再弄?小叶你别误会,我没有对你指手画脚的意思,我听人说白天阳气重,也许附在我爹身上的那个……它白天动静会小一点。”
我解释道,“常理是这样的,但我不是道士,用来给老爷子驱邪的经咒属于黎巫传承,需要借用巫神的神力,巫神和道家正神不一样,越到晚上能力越强。”
巫神会被术道正统打成“邪神”也不是没有道理,黎巫名声不好,布置出来的法坛往往十分血腥,必须以血食供奉,所以被当成术道中的“下九流”,和正经道士有很大差别。
我拿了动物内脏和阴料,走进里屋布置法坛。
附在老太爷身上的阴灵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看我的目光更冷了,白森森的眼珠很警惕地瞪向我,眼眶开裂爬满血丝,要多阴怖有多阴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