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媚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我的不请自来表示好奇。进了屋,我把在乡场买的礼物递给两个长辈,刘叔笑呵呵地接了,请我快坐。
刘婶则拉着刘媚去了一边,两母女低声念叨着什么,刘婶问东问西的,不时偷偷朝我这边瞟。
我想她肯定误会我跟刘媚的关系,正要解释,话未开口却听见老宅子里屋传来很大一声响,好像有人在撞门。
刘叔赶紧操着扁担跑向里屋,六婶也吓变了脸,低声说怎么大白天也犯病了……
等和刘叔冲向里屋时,门板已经被晃得天塌地陷,门框都在发抖,刘叔如临大敌地抓着扁担,见我跟在自己后面,他满头是汗笑得很尴尬,“小叶,你还是去外面坐坐吧,家里有病人……”
事发仓促,刘媚没有来得及跟家里解释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说道,“刘叔你不用管我,老爷子的病我知道。”
刚靠近最里面这间屋子,我胳膊肘上的刺符纹身就传来一股躁动,好像被针扎了一样,莫名其妙地产生刺痛感。这是刺符纹身感应到阴气之后的自然反应,同时我身上某个部位也隐隐觉得有些冷,看样子是体内的龙灵蛊感受到了阴气的存在,因此产生了共鸣。
刘叔很诧异,说小伙子你不怕?
我说怕就不来了,我是专门为了老爷子的事过来。
这会儿大门上的“砰砰”擂门声已经停下,我又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很细的哭声,阴恻恻的就像个女人,刘叔脸色格外难看,又惊又怕,身子往后躲,我说道,“叔,能不能开开门?”
“不能开门,老爷子会……会发疯乱咬的!”刘叔有点难以启齿,我理解他,谁家出了这种事不嫌丢人?
刘媚主动帮我劝说她爸,说老爸你把门打开吧,小叶懂这个。
“你懂?”刘叔不相信,看我的眼神带着疑惑。
主要我太年轻了,跟他女儿还是同届的毕业生,既不穿道袍,也没拿着罗盘,一身休闲打扮跟个串门的没什么两样。他不信我也正常。
架不住劝说,刘叔拿钥匙替我开了门,我注意到他开门的时候胳膊一直在抖,试了两次才成功把钥匙插进锁眼。
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霉灰味,陈设凌乱,到处散落着啃得支离破碎的旧家具,书架倒了乱成一堆,地上是凌乱的桌腿和木椅,那条死狗身上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味道很重,难以想象一个大活人是怎么跟腐烂的死狗共存一屋。
刘叔替我开门后,屋里飘来的一股冷风,沿着裤腿钻进我的肚皮,冷飕飕的寒毛乍立,屋里好像装了台大功率空调,门窗都被封死了,光线很暗,我看到墙角蹲着一个老头,想必就是刘媚爷爷。
我走进屋子,老爷子正用后背抵着墙,蹲在墙角卷缩成一团,他脸色好白,跟刘媚形容的差不多,嘴唇上全都是血迹,已经干涸了变成紫黑色的凝固状。
老爷子的眼仁也缩小成一个点,大半个眼球都是眼白,白中泛黄,像是剥了皮的葡萄。
我一进门他就抬头看我,表情阴恻恻的,嘴里不停在磨牙,目光似乎一直集中在我的手肘上,往后躲了躲身子,露出害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