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媚父母睡到后半夜,听见老爷子房间里传来哭声,好像个女人在哭,她爸披上衣服摸进里屋去看,开了灯才发现老爷子把脸上花的花里胡哨的,正坐窗户上“嘤嘤嘤”掉眼泪。
刘叔觉得古怪,问老爷子怎么了?结果老爷子猛然把脸转过去,吓得他差点坐地上。
老爷子大半夜在家把自己涂得跟个鬼似的,嘴上抹了“口红”,嘴唇红得好像喝过血,居然翘着兰花指,对他咯咯笑,眼珠子乱转,却几乎看不到眼仁。
老爷子脸色也很白,刘叔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抠了墙灰抹在脸上。最吓人的是他冷笑了半天,居然嘴唱戏文,唱得还是花鼓昆腔,声音细细的,大半夜别提多渗人。
刘叔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回屋,第二天一早起床,发现家门口有只被拧断脖子的老母鸡,鸡血染红一地,想起老爷子昨晚在嘴上抹的“口红”,刘叔流汗了。
起初刘叔没往撞邪那方面去想,老年人到了一定岁数,神智错乱也是常有的事,就找了个乡镇大夫回家,谁知推门进屋后,他看见老爷子竟然脱了外套,胸前系着一件大红肚兜在“咿咿呀呀”比划,还朝自己抛媚眼,翘着兰花指做刺绣的动作。
你能想象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打上腮红,对人眨眼媚笑的场面吗?别提多诡异!大夫要给老爷子把脉,谁知这一碰,老爷子突然发疯似的扑起来咬人,声音细细的,说男女授受不亲,让大夫滚出去。
刘叔急坏了,帮大夫按着老爷子,老爷子力气好大,一脚踹开他,扑在大夫身上又抓又咬,嘴里还阴恻恻地吼着,说了句让刘叔不寒而栗的话,“我都死了,你还来占老娘便宜!”
最后刘叔找来绳子把人捆上,老爷子才消停下来,蹲在墙角也不说话,一个劲朝他们咯咯冷笑,边笑边磨牙。
大夫捂着冒血的耳根子跑出门,说你爸这是神经病,治不好的!刘叔没办法,只能把老爷子单独锁在房间里,跟媳妇商量要不送大医院看看?
没等商量出结果,第二天更吓人的事发生了,刘叔起床看见屋里有摊血,血迹延伸到老爷子的房间,锁头也被狞坏了,推门一开,果然老爷子手里抱着一条死狗,正在发疯乱啃,脸上都是血,嘴里发着“嗬嗬”的恶狗抢食声。
只见过疯狗咬人,没听过疯人咬狗。
刘叔哪能不明白?老爷子这是撞邪了,倒是托人请过先生来看过,结果上门的先生反倒被老爷子咬走,现在她爷爷被锁在里屋,整宿整宿地发疯唱昆戏、啃家具,磨牙声比电锯都吓人。
昨天一早刘叔醒来,发现门板被老爷子啃出一个洞,大门快关不住他了!
刘媚从电话里得知这些,有人给她出主意,说养鱼能改善风水,没准有效,所以她才迫不及待来买鱼,想带回家试试。
我好气又好笑,告诉她老爷子都这样了还养什么鱼?这摆明了是撞邪,得找个法师看一看。刘媚快哭了,“可是我又不认识法师,街边那些摆摊算命的信不过,都是骗钱的,我也没办法啊。”
我心里一动,“要不,我陪你回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