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半天功夫,我抓到六条毒蛇,拎着袋子下山找到张麻子。天色快黑了,张麻子抱怨我怎么这么慢,一整天功夫才抓这么点。
我不敢顶嘴,苦着脸说实在不好找,这几条够用了吧,你到底打算那这玩意干嘛?
张麻子并不解释,带我回去开坛做法。
一番布置,法坛上被他摆满祭品,除了必要的香烛之外,还有几坨血肉模糊的动物内脏。供桌下压着一块布,张麻子把它轻轻展开,摊平了搁在法坛上。我凑上去一瞧,黄布上浮现出一个受刑的图案,有个赤、身裸、体的人双手做交叉状,被人用铁钉钉死在十字木架上,赤着脚踝,大腿和身上缠满了毒蛇,模样十分痛苦。
图案是灰色格调,画面中那个人受刑的样子十分可怕,浑身被毒蛇爬满了,万蛇噬体,被撕扯得遍体鳞伤。我看完之后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张麻子摆好法坛,让我把“七步蛇”取出来,我赶紧照做,小心翼翼地取出最毒的那条,被张麻子一把抢过,不顾毒蛇正奋力扭懂身子挣扎,摸出一把刀,狠钉在毒蛇七寸上。
吃痛的毒蛇夸张地扭动身子,“嘶嘶”哀鸣,张麻子下手很精准,手法也快,毒蛇被钉住了七寸,只是倒在供桌上乱扭,并未立刻死去,身体拧成麻花状,别提多渗人了。
他找来一个小盘子,用手指抠出蛇胆,洒下一些黑色的粉末,又将那个中年男人的毛发丢进盘子里,连带血迹的纸巾也了丢进去,从布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一些发黄浑浊的液体。
我小声问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似乎不满意施法被我打算,张麻子狠瞪我一眼,还是解释道,“这是阴料中的一种,尸油!”
我吓得倒退两步,脸也白了。
张麻子拧开瓶盖,格外小心地滴了两滴尸油在盘子里,盘子里装着毛发和血迹,又混合了蛇胆和尸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连我也叫不上名字的“阴料”,我怀疑应该是人骨粉。
他点燃盘子里的尸油,燃烧起绿色的火苗,散发出一股白烟,那味道别提了,跟殡仪馆焚烧尸体的味道差不多,呛人得很。
张麻子盘腿坐在供桌前面,嘴里喃喃诵念经咒,法坛上烛火乱颤,光影交织,盘子里的尸油散发白烟,与晃动不休的烛火混合在一起,火苗子很诡异地蠕动起来,像一条挣扎的小蛇。
张麻子的脸在惨淡烛光下不停抖动,诵念经咒的语速开始加快,不知何时法坛上起风了,森冷刺骨,我裹紧了上衣。
七步蛇还未死去,疯狂乱扭着身子挣扎,身上冒出缕缕白烟,慢慢地居然烧起来,火苗裹身,它扭曲得更加厉害,“滋滋”的白烟弥漫下,毒蛇用脑袋不断撞击法坛,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响。
念咒持续两分钟,毒蛇不动了,被烧焦变成了黑炭,张麻子停止念咒站起来,把法坛一收,长舒一口气,告诉我下咒已经完成了。
下完咒他神情有些疲惫,让我收拾我完法坛就回去睡觉。
我指着盘子里那些灰白色的粉末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张麻子说道,“这也是阴料,用九岁大的小孩骸骨研磨出来的骨粉,下咒的时候经常需要用到,今天太晚了,以后我再教你怎么调配这些阴料。”
我咽了口唾沫,说你刚才是在给白天那个人下咒吧,下完咒他会怎么样?
张麻子扬起阴邪的脸坏笑道,“那叫蛇胎咒,我可以给你个地址,你自己去看效果,算算时间,或许正好能赶上直播”
我很想知道下咒的效果,就同意了。从张麻子手上拿到对方的家庭地址,我连夜跑去镇上打车,幸好宁远镇距离县城不远,还能打到返程的出租,花了十几分钟我赶到那个地址,老远就听到有人惨叫,叫声凄厉仿佛痛苦触及了灵魂。
小区楼下停着一辆救护车,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正急匆匆抬着一个病人从楼道跑出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跑下楼梯的时候,病人忽然跳出担架,痛苦哀嚎着满地打滚。
我下车时刚好看见这幅画面,有个医护人员想上去扶他,刚把手伸到一半就吓得蹦回去,五官扭曲着大喊,“蛇……蛇!”
那画面,我终生难忘。
那人先是倒在地上打滚哀嚎,他脖子和脸上的表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撑起来,鼓起的皮层下有线头一样的东西在蹿动,全都朝眼眶汇聚过去,最终撑开他的眼珠,从眼眶里“滋溜”着钻出来。
一开始是眼睛,最后嘴巴、鼻子和耳朵……他的七窍中不断钻出黑色的小蛇,肚子也鼓到了极限,好像一个充气的皮球,在不断膨胀。
幼蛇不断从他肚子里挤出,争先恐后地蹿进草丛,数量多得数不清楚,他的肚子好像一个正在孕育蛇卵的温床,至少孕育出上百条幼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