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现了曹芳世间之后,司马昭对曹髦的监视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侍中贾充,这个贾逵的儿子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贾家子孙的身份,更加忘记了自己乃是魏臣的身份。
他和臧霸之孙臧权两个人将这皇宫大殿围困的那是一个森严无比,甚至于以自己年幼无法上朝理政为由将自己关在后宫之中,所有朝堂大事全部送回尚书台。
或者说,全部直接送到司马昭的手中,当真是一丁点面儿上的事情都不想做了。
这京都洛阳之中,甚至于人人高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甚至于前两年高句丽和匈奴人前来朝贡,结果都被司马昭领到了尚书台中,哪里是朝拜他曹氏,朝拜的简直就是朝拜司马氏。
不怪这京师之中流言蜚语没完没了,那司马昭当真是小人。
曹髦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他朝使者,竟然会是那长安的汉室之人。
当年自己的祖父,也是曹魏的世祖陛下篡汉称帝,成就了曹魏的一方大业。
如今物是人非,自己这个曹氏子孙,想要明白权利的意味,竟然需要刘氏的子孙前来朝拜自己。
难不成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使者前来,所谓何事。”
曹髦是第一次进入这大殿之中,但是那曹魏王室的血脉不得不说是牢牢刻在了他的骨血里。
那是独属于他的骄傲,他在别人提醒自己之前,就已经站了起来,伸出手臂,请刘琰起来回话,一举一动,皆有王者做派。
这一幕看在了众多朝臣的眼中,不由的让他们眼前一亮,这个陛下有此等气度不由得让他们心中一惊。
而司马昭及其心腹则是将头抬起,看着曹髦的样子眉头紧皱。
小小年纪,无师自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要的是一个孩子,一个傀儡,要的不是这么一个聪慧的家伙,很多时候,聪慧可不代表着好事。
而最让司马昭感觉到不妥的是,曹髦既然聪慧他就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蛰伏,他羽翼还没有丰满起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表现,司马昭精于算计,曹髦的心思并不是特别的难猜透。
司马昭将目光从曹髦的身上收了回来,朝着这满朝文武看了起来。
宁可让自己知道他的雄心壮志和与众不同,也要如此表现。
他是想要告诉这朝堂的衮衮诸公,他曹髦也是一方帝王,他曹髦也是一代雄主?
他是觉得这衮衮诸公,谁会为了他再次反抗他如日中天的司马氏?
不过他还没有在朝堂诸公的脸上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先一步被刘琰给打断了。
刘琰已经说完了该说的那些寒暄之词语,剩下的就是献礼了,而这礼物还在司马昭的手中呢。
看着刘琰的眼神,司马昭虽然并不在意,但也不由的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喜。
毕竟谁也不喜欢总是有人给自己找麻烦,自己还无可奈何的那种感觉,毕竟这个辈分儿的名师,这都到钟毓的叔父了。
钟毓比陈群高一辈儿,陈泰真要是叫的话,那得叫刘琰一声叔祖,只不过刘琰给了陈家面子没有纠结罢了。
至于和荀家相交莫逆的司马氏,那更是小辈儿中的小辈儿了。
司马昭面对这个老家伙也是不想多做交流,正好他也想要看一看那长剑到底有什么玄机。
“请陛下过目。”司马昭躬身行礼,然后双手捧着那礼盒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走到了曹髦的面前。
没有让任何黄门内侍接过这个东西,也没有任何一个内侍赶上前来阻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昭出现在了他不该出现的位置。
看着在自己面前,虽然弯腰,但仍然是居高临下目视自己的司马昭,曹髦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满脸含笑的将那礼盒打开,露出来了那精致的长剑。
“此乃我家先帝找名匠所铸造的宝剑之一,章武八剑,其中这一把,当年赠与了我家陛下,陪伴我家陛下生活了多年。
如今陛下听闻下臣要来洛阳游历,专门让臣将此物送上。”
曹髦听着刘琰的话语,然后伸出手不断的抚摸着那精致的剑鞘,可是却没有将它拔出来的意思。
“是一柄好剑,虽未拔出,却可感受到里面的寒芒刺痛,多谢了。”
曹髦轻笑着将那礼盒扣上,然后让人将宝剑收下拿走,却未曾打开一窥,似乎他也并不想要打开。
这一下,司马昭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