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被说的一愣,想起李自成破北京前的几个月,他日日夜夜为国事烦扰,最后逼不得已只能让官员纳捐,于是演出的那一幕幕丑态,越想便越觉得朱慈炯说的话在理。
天子手里没有对其誓死效忠的军队,臣子即便表面恭顺,背地里只怕早就不把皇帝当做一回事了,崇祯甚至悲哀的发现,论起身份他是九五至尊,但论权势都不如魏忠贤这样的权阉来的让人惧怕,魏忠贤若活着让官员认捐,定下数目谁敢不从?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魏忠贤手里有东厂的军队和对其唯命是从的锦衣卫吗?可惜这一切被他继位之初便一一打碎,以至于他这个堂堂天子再也没了让百官心寒胆丧的资本。
又想到自己儿子继位这么短时间,朝臣无不俯首听命,究其根底还不是因为朱慈炯手里的那三四十万雄兵吗?这三四十万雄兵对外可以征讨不臣,对内可以震慑群臣,大明洪武、永乐两代圣君无不如是,只是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尽然到现在才明白……
“父皇,儿臣敬您。”
“啊。”崇祯回过神来,杯中酒一尽洪承畴便立即续上,看上去浑不似往日的大官权贵,你改革盐制可以说是打了百官一个措手不及,要想全面征收商税只怕是困难重重啊。
朱慈炯也喝完杯中酒道:“方才儿臣所说商税只是其一,地税同样轻忽不得,待地税新政一出只怕官员们再没有心情去管儿臣征收商税的事情了。”
“你打算学张居正清丈田亩?”崇祯笑问。
“清丈田亩是最基本的。”朱慈炯说道:“儿臣要做的是官员士绅一体纳税,原本所谓的免税将不复存在,能够享受免税的只有那些为捍卫大明江山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也就是所谓的军田够资格免税,且不是永久免税,除了一开始时候的七万新军够资格享受军田外,后组新军要享受军田只有一种渠道,就是军功!”
洪承畴给朱慈炯斟酒的手不自觉的微微一颤,泼出些许酒液,洪承畴可是混迹了一辈子官场,若论城府恐怕整个大明也未必有多少人能强的过他,可朱慈炯的话能让他惊骇到失态,可见朱慈炯所说的官绅一体纳税是何等的让人震撼。
朱慈炯眉头微撅了撅却也没开口斥责。
“官员士绅一体纳税。”崇祯喃喃重复了一句道:“你若是真搞这么一出,官员确实没有心思再和你去纠结商税之事了,毕竟在他们眼里土地才是根本,如此一来他们的损失简直难以估计,你将为此受到空前的阻力,说是与全天下的读书人为敌也不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