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殿下。”韩赞周答道:“找一些皂角磨成粉溶在水里,然后用这泡泡管子吸进一些水,往外一吹就能变出几百个五颜六色的泡泡。”
“真的?”昭仁公主眼睛顿时一亮。
“好了。”崇祯发话道:“韩赞周,你且带公主下去,好好陪她玩耍,莫要磕着碰着。”
“奴婢遵旨。”韩赞周深躬着要领着昭仁出了大厅,小女孩儿心思单纯,哪里能闻得到大厅里面尚未消散的火药味,能有好玩的东西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崇祯的目光再一次投在朱慈炯身上,话音陡然又冷冽了下来道:“两年前,你以太祖皇帝托梦为借口,骗去朕的信任,最后得以离京南下,朕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你身处皇宫之内,如何能在朕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锻炼出了一支不为人知的队伍,银子又是从何而来的?”
“父皇此话何意?儿臣不明白。”
“不明白?”崇祯的性子一直都有点刚愎自用,认定了的事情除非有强有力的证据否则极难让其改变主意,比如孙传庭兵败潼关生死不明,百官都觉得应该给孙传庭上谥号以表其功过,然而崇祯认定孙传庭是兵败逃避,是以一口否决了大臣的提议,要想上谥号除非见到孙传庭的尸体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现在崇祯认定朱慈炯太祖托梦是假,让苗宣秘密组建密谍和杀手是真,要想他将这认定了的观念改变谈何容易。
“太祖托梦、京城大疫、逆贼建国、虏酋暴毙。”崇祯冷笑道:“你用这么荒诞无稽的理由获取朕的信任,最终得以南下,收拢流民恩施百姓,整军备武以待天变,心思之缜密就连朕事后想起都不得不佩服,若是你能将这些心思用在辅佐朕身上,北京城又如何能被流贼所破,祖宗陵寝又何至于落入贼手几近一载!”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朱慈炯苦笑道:“儿臣敢问父皇,今日南京种种,若是放在一年半以前,即便儿臣有机会劝说父皇,父皇可会采纳儿臣的谏言。”
崇祯一窒,一年半以前孙传庭潼关大败,李自成建都西京,大明局势虽越发恶化,可那个时候的他何曾能想过李自成东进,山西各府望风而降,那个时候朱慈炯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十四岁的稚童,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他如何会听的进去,何况彼时朱慈炯不过刚被册封为定王不久,若是敢妄言政事,只怕少不得要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自己以这个理由来质问于他,倒是显得自己自以为是了。
朱慈炯又道:“儿臣于北京之时,无痛无疾突然昏厥达五日之久,若非太祖召见何至于此,儿臣所言又何曾欺瞒父皇?”
崇祯眉头一皱,朱慈炯昏迷五日不醒,太医院群医束手无策,当时他并未多疑,来到这里以后便认定是朱慈炯有意装晕,为的就是捏造出太祖托梦这场把戏,现在看朱慈炯言之凿凿,难不成太祖托梦之事并非虚妄,而是确有其事?
“父皇方才言称儿臣为了南下避祸,不惜让数十万京城百姓身染恶疾以取信父皇,儿臣何辜敢行此等灭绝人性之事,父皇又言,儿臣于京城之时便私下组建了一支忠于儿臣的秘密组织,儿臣更是冤枉,正如父皇所言银子何来,苗宣乃儿臣之大伴,他若在宫外行此隐晦之事又岂能半点风声不露,凡此种种皆父皇疑儿臣久有不臣之心所致,儿臣委实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