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怎么办?”洪承畹问道:“大哥他年近五十,外面天寒地冻的身子骨哪里能够经受的起。”
傅氏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淅淅沥沥飘洒的细雨道:“去告诉他,为娘今生绝不会见他,他若执意跪下去,为娘今晚便自尽全洪家忠义名声,他若是不想玷污洪家门楣,当改名换姓隐居深山直至身死魂消,告诉他,娘没有他这个儿子!”
两兄弟大惊失色道:“娘,若是这么和大哥说,大哥恐怕……怕是……”
“他若是不怕死,现在早就已经死了!”傅氏寒声道:“把为娘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他若真的能自刎全节,虽为时已晚但也不失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沉重的宅门缓缓打开,跪在雨中的洪承畴听到声响抬起头见是三弟洪承畯,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道:“三弟……”
“住口!谁是你三弟。”洪承畯捏紧拳头硬起心肠道:“我大哥早已战死沙场身殉社稷,我二哥如今就在宅内,宅内的老人让我告诉你……洪承畯把母亲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即再不多望一眼洪承畴转身关上宅门。”
嘴角边溢出一丝血迹,三弟洪承畯的痛声厉喝,老母亲的决绝之言,让此刻的洪承畴心丧若死万念俱灰,勉强支撑身体不倒的最后一点意志轰然崩塌,终于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黑暗中闪出两名身穿近卫军服的列兵,二话不说背起洪承畴便走,眨眼间便隐入黑暗之中。
“没进门?”正在看书的朱慈炯抬起头微微皱眉,他确实恨不得砍了洪承畴,但总感觉一刀下去未免也太便宜了这位大明史上最大的卖国贼,所以才让人把其一家接来南京,为的就是让洪承畴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最好每日都活在痛苦忏悔当中生不如死,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只是可惜从此没了‘素月孤舟’。
正如洪母说的那样,朱慈炯压根也不相信洪承畴会自尽,兵败自尽还能流芳千古,现在自尽除了遗臭万年以外没有半点意义,洪承畴是聪明人,他还想朱慈炯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洗刷耻辱呢,怎么肯轻易去死。
“安排洪承畴的两个弟弟进检察院为官。”朱慈炯开口说道:“至于洪承畴……送去六合该去的地方。”
韩赞周当然知道该去的地方是哪里,让洪承畴去见崇祯……万岁爷这是想把洪承畴往死里面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