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方颂琪在电话里骂我的那些话。”霍景深的语调很轻缓,听不出喜怒来。
夏苒苒嗅到了一阵烟草的香气,莫名的觉得嗓子有点痒。
她已经有阵子没有抽烟了,现在被霍景深给勾起来了。
她转头看向他手指间不断向上升腾起来的青白的烟雾,“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霍景深:“……”
他转过头来,“不是说过让你戒了烟么?”
夏苒苒哼了一声,“一个现在手里都拿着烟的人,好意思让别人戒烟?”
霍景深手指一顿,眉心蹙着,扫了夏苒苒一眼,直接把烟蒂给掐了丢了出去。
“好,一起戒。”
夏苒苒往后靠了靠,“不给就不给,也不用编出来这个借口来,你戒烟也说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让霍景深戒烟,甚至还给他买了薄荷糖。
结果烟瘾还在。
“这次说话算话,”霍景深说,“只要你戒,我也戒。”
“好啊!”
夏苒苒本身烟瘾就不大,偶尔想到了才会抽。
而霍景深却是有点烟龄了,戒起来更难,能不让霍景深好过的,她都举双手赞成。
车窗依然开着,夜晚的风徐徐的从窗外吹了进来。
霍景深说:“芃芃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来解决。”
“什么事?”夏苒苒问,“查找真凶的这事儿?”
“嗯。”
“我也没打算管,”夏苒苒说,“只要脏水泼不到我的身上,谁是真凶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操不了那么多人的心,该替罪羊的替罪羊,该冤死鬼的就冤死鬼。”
霍景深侧头看着她:“苒苒,有时候豪门之间,不是像你看到的这样的。”
“我看到的什么样?”
“表面这样的华丽奢华,高高在上。”霍景深说。
夏苒苒点了点头,“是啊,就好像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这是一条华丽的长袍,可是里面却爬满的虱子。”
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吧。”
霍景深没有说话。
夏苒苒没有看他,仍然偏头看着车窗外。
车窗外那一片浓密的密林之中,黑色浓的就好似是化不开的墨色一样。
这件事情,她想过很多次。
霍景深会是那种是非不分,只凭借着一面之词,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人么?
不是。
如果霍景深是这种人的话,那他绝对不可能把霍氏给做到这样大,成为c市的四大家族之首。
霍景深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沉默片刻。
这是付静娴对他说的原话。
“这是四大家族不成文的规定,霍家你以为只是霍家么,你以为你就是你个人么?不管是霍家的哪一个人出了事,到时候波及到的都是我们整个霍家。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夏苒苒,到最后,这个罪名都不能落在夏苒苒的身上。”
谁能想到,付静娴悲痛欲绝的背后,却是这样的话。
不管是还是不是,不管喜还是不喜,她都选择了站在豪门这一边,选择了隐瞒。
霍景深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我相信不是夏苒苒。”
可是,付静娴也说:“到底是霍家的谁,那并不重要。”
霍景深本身树敌众多,会有人见缝插针的想要从他的亲妹妹身上下手,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夏苒苒继续问:“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泼到我身上的脏水,一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泼出去,把霍家给择出去呢,要是万一……这脏水,泼不出去了呢?”
她关心的并不是霍家的脸面,也不是别人的看法,而是霍景深。
霍景深沉默良久,沉默到夏苒苒都以为时间静止了的时候,霍景深的嗓音忽然响起,在车厢内,带着清凉淡淡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