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希继续道:“卑职打探王晊的消息时,还发现了一件事。这些日子,王晊时常去当铺,典当家中的物品,以便于换取钱财。”
“很显然,王家已经入不敷出。”
“王晊的妻子得了病,需要看病吃药,儿子要读书,王晊不管怎么样,都得熬下去。而且柳正希前往典当物品的铺子,名叫杜记典当铺,就在东市附近的平康坊内。”
“说来也巧,这杜记典当铺,便是杜家的产业。”
“公子只需要等消息,一旦王晊再度前往典当物品时,便可以在典当铺内见一见王晊。这样的一个情况,不会被发现,毕竟公子不是特意前往,而且到时候公子也可以隐藏一下行踪。如此一来,不论是王晊的行踪,亦或是公子的行踪,都是不定的,一定不会泄露行踪。”
柳正希提出了建议。
杜启听完后,心中思索着。
计划的确不错。
可这样的一个计划,却是颇有些麻烦。
柳正希道:“公子,计划可行吗?”
杜启道:“柳先生的计划,原则上说是可行的。但执行起来,却是颇有些麻烦,因为柳正希到底哪一天前往典当,是不确定的。万一,柳正希不再去典当了呢?所以这一计划,看似是可行,实则有些不妥当。”
柳正希想了想,又说道:“公子,那我还有一策。”
杜启道:“说来听听!”
柳正希道:“卑职的这一计策,是直接夜晚前往拜访。毕竟天黑后,行踪不易被发现。”
杜启道:“不妥!”
柳正希道:“为什么?”
杜启解释道:“你的这些计划,都是建立在,王晊会同意归顺的基础上。一旦我去策反王晊,王晊表面上答应,却又暗中告诉李建成,说我代表秦王策反他。甚至于,就说我要对付东宫才策反王晊。这事情传出后,对我也是不利的。”
柳正希骤起眉头,叹息道:“如此一来,这就真的很不好办。”
一时间,柳正希也没有办法。
杜启正色道:“策反王晊,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打草惊蛇,导致东宫有防备。即便我可以打着报复太子的幌子,和秦王府撇清关系。可东宫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和秦王有关的,所以闹到陛下的面前,演变到党争,便不利于秦王。”
顿了顿,杜启说道:“所以这一事,必须慎之又慎。”
柳正希道:“公子言之有理,这事情宁可不出手,也不能出现纰漏。只要出手,就必须有拿下王晊的把握。”
杜启道:“是这个意思。”
旋即,杜启道:“柳先生,你查探王晊的消息时,可曾发现王晊有借钱的情况。他一直去当铺抵押物品,总有仓促间需要钱,向人借钱的情况吧?”
柳正希摇头道:“公子,这倒没有发现。查到的抵押,都是在杜记典当铺查到的。其余的消息,还在陆续的收集中。”
杜启道:“接下来,就查他借钱的情况。看一看,王晊是否找人借钱。要策反王晊,虽说他挨了打,被东宫边缘化,对太子心有怨忿,但我们不能急,不能仓促出手,得先让他陷入困境无法自拔,再出手不迟。所以事情的前提,是王晊求救无门,而我们来救他。”
柳正希道:“公子,柳某明天就去做。”
杜启点了点头。
他和柳正希的一番话后,心中对王晊的策反方向,已经有了大致的安排。
接下来,一步步进行便是。
杜启晚上早早睡了,翌日清晨,他却是留在府上不曾外出,只是让柳正希去打探消息。杜启在府上,则着安排钱庄的事情。他得先选定钱庄的地址,然后仔细装修,把各项事情都要梳理清楚,避免出乱子。
抵近中午,柳正希回来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柳正希和杜启在府上用饭,一边吃饭,柳正希一边道:“公子,王晊借钱的事情,已经查探清楚。王晊这段时间,曾借了两笔钱,且都是向他邻居借的,钱倒是不多,只有两贯钱。”
杜启搁下手中筷子,说道:“两贯钱的确不多,但对王晊来说,那是救命的稻草,是能让家里维持下去的。当然,这也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情如今,倒也简单了。”
“你安排一下人,给王晊的邻居一点好处,让其邻居逼迫王晊还钱。只要王晊没钱归还,就会走投无路,我们才有机会策反王晊。”
“不过王晊陷入绝境后,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求助于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