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先生算了南诗的生辰八字，她又是无儿女的早丧，用不着停灵七日，便定在三日后出殡。</p>

这是后半夜，南文渊就醒了过来，麻嬷嬷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南笙。南笙穿着素衣就去他床前磕了头，南文渊看着本就清瘦的南笙更加清瘦，心疼不已。</p>

南笙有话说，便把哑叔给指使了出去，吩咐他守在门口。</p>

“有桩事女儿要先告诉你，这次女儿再去寻姐姐的途中，几次三番受到追杀，而且姐姐被害进镜儿山也是都是一人所为。你我都知道，这些年来她捧杀才哥儿，为了她的俊哥儿和雅姐儿，无所不用其极。如今更是连我们姐妹的名声和性命都不顾了。姐姐的死虽说是二房最后下的重手，但这何曾不是许姨娘那毒妇制造的机会？</p>

“当初女儿莽撞出门，险些活不过去，辛得遇到苏公子，女儿才幸免于难。后来女儿与苏公子约定，只要他能帮女儿找到姐姐并救出她，女儿这辈子就在他身边为奴为婢，以报恩情。虽然姐姐现在去了，但我们姐妹俩的确为他所救，所以这个约，女儿不能毁。</p>

“可阿爹放心，女儿不会那么快离开的，等到姐姐的丧事一结束，女儿就会想法子把许姨娘那个毒妇送进衙门去，是她害得姐姐韶华早逝，还不停的买通江湖杀手追杀我，她不拿命来填，我这辈子都不会过去。还有二叔他们，为了不影响诺姐儿与京城韩家的婚事，他故意派童叔去接我们，并且想把我们姐妹害死，好在苏公子关键时候杀了童叔，否则我们根本就回不来。所以，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诺姐儿和韩家的婚事，不论如何我都要给他搅黄了，我要让他们美梦破碎，我要让他们悔不当初。”</p>

看着南笙此刻尖锐疯狂的模样，南文渊吓得连呼吸都忘了。</p>

反应过来之后，他剧烈的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歇下来才道：“笙姐儿，除非你手上有实证，否则你斗不过许姨娘的，你二叔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灯，等你姐姐的丧事一结束，你就跟着苏公子走吧。”</p>

“不，我要亲手报仇。”</p>

她年纪太小，他不想她手上沾血，“阿爹活不了多久了，报仇这种事我来。”</p>

还好，阿爹不是要放弃，“阿爹，让我留下来帮你吧。”</p>

笙姐儿能留下帮忙最好不过了，可是，许姨娘那毒妇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她身上，她有什么小动作许姨娘很快就会接到消息。所以，南文渊觉得她帮不了什么忙，还容易暴露。</p>

次日就是南诗出殡的日子，南文渊让哑叔去把麻嬷嬷叫来。</p>

麻嬷嬷一站到床前，便仔细盯着南文渊的脸看，“苏公子身边的那个下属似乎懂些医术，那日大老爷气急攻心，他明明说过大老爷至少要好几日才能醒，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p>

麻嬷嬷到底没说出大老爷中毒的事，担心他知道后受不住打击再背过气去。</p>

南文渊也将麻嬷嬷这句话放在心上，他靠在床头有气无力，“昨夜笙姐儿告诉我，她要为诗姐儿报仇。她要把许姨娘送进衙门，要搅黄诺姐儿与京城韩家的婚事。可是她遇事太冲动，只怕她刚露出头苗，就会被许姨娘和二房吃干抹净。”</p>

麻嬷嬷捂心惊胆颤的胸口，“诗姑娘与笙姑娘姐妹情深，她怎会不替她报仇？可大老爷说得对，笙姑娘只身单薄，哪里会是许姨娘和二房的对手。”</p>

“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我周围到处都是许姨娘的眼睛，一会儿诗姐儿出殡，你拿着信物去找一个人。”</p>

……</p>

孝是南笙和南才一起戴的，棺材走过长街时，南笙甚至还能听到百姓的议论声。</p>

都是些不堪的议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