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意思?她不想放过阿娘?”沈重霖声音的温度有些降了。
苏玫听出变化,连忙道“也没说不放,只说得多关些时日,总不能才进去就放出来,那毕竟是内狱,又在太后手里管束的,不可太儿戏。不过她答应会好好照顾婆母,万不能叫她真在内狱里失了性命。”
肖相也是这样承诺他的,可是他信不过。
苏瑜也这样承诺苏玫,那可是个盼着他万劫不覆的人,他自然也信不过。但不论如何,莹姐儿是出来了的,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试着信信苏瑜?
“不论母亲在哪里,只要她安好,我便放心。”悠悠说了这么句话,沈重霖又道“但我实在是担心她的身子,唉……。”
晚膳在苏玫的院里用的,沈重霖又将陈太太请过来。只是这餐晚膳用得很怪异,又在陈太太恩威并施中结束。
等到沈重霖披月离去,陈太太看着苏玫问,“姑爷方才说孙家要与关大学士家联姻,择了后日下聘,这跟我们八杆子打不着的,说与我们知道做什么?”
苏玫自从对沈重霖失望透顶,加上这些年对他的熟悉,似乎也能猜到他说这话的背后目的。“苏瑜嫁去王府是从孙家出门的,孙家往关家下聘那日,依旧她孙家的亲近,肯定会去,之所以提了一嘴,是不想放弃让我去游说苏瑜放出老夫人呢。”
陈太太了悟,眉头却拢得更紧了。
到了孙学雍往关大学士家下聘这日,苏瑜早早就到了孙家。
虽不如成婚时的热闹和气派,府里到底是收拾一新,她看见街门口长长的一队聘礼,足见孙学雍对关芯兰的用心,也能想见关大学士对这个女婿定然也是极为满意。
苏瑜先到周老太太院里请了安,等到时辰一到,孙学雍对周老太太磕了头,就出门带着聘礼往关家走去。
孙学雍一离开,先前堂上的热闹便清减不少。
苏瑜如今身份不同,她与周老太太平起起坐。
周老太太因问,“听说太后娘娘将中秋宫宴交给操持,这可是个长脸的大好机会,你千万要仔细了。”
苏瑜淡笑着点点头,余氏跟着笑道“只是这宫宴操持不容易,中秋也近了,你赶得急么?”
余氏能看出问题,苏瑜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当日在大相国寺法会上,太后这样安排长公主,只是为引她出去的一个借口罢了。那时她肯定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现在不是在后悔就是在等着看她笑话罢。
“不妨事,说是由我操持,其实也没什么好操持的,宫中自有积年的好帮手,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有些事肯定不能在此时说出来,免得周老太太担心。
“我还听说长公主在大相国寺生产是你接的生,我的乖乖,当时还有刺客呢,长公主和你真是命大。”梁氏揪着帕子言道,也是真的担心。
周老太太拉着苏瑜的手,仔细的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得全乎,“好在一应都俱在,不然可怎么得了?依我看呐,定是菩萨保佑。”
苏瑜不想大家伙一直在这个话题上扯来扯去,就问,“怎么没见妤姐姐?”
梁氏一听,脸色骤然一变,连周老太太喜色的表情都微微收敛,总之就是一屋子的人表情都不自在。
“出什么事了?”她好不容易叫人医好的妤姐姐,给欢姐儿留住了阿娘,可不能再出事啊!
梁氏不忍开口,余氏叹道“你妤姐姐自打没了那病,有娘家护着,亲生姑娘又在跟前养着,身子是一日好过一日。偏生昨日收到一封夫家来信,说是不日便要到京来接欢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