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万事通直接找到林有德，把林有德领进旁边一间用来储藏光合食物工厂的生产中间料的仓库——这种光合食物工厂是温族战舰的主要食物供应来源，而中间料主要是一种等待后续处理的有机糊状物，它们来自温族战舰的循环系统。

简单来说，就是来自——

林有德关闭了嗅觉神经，但依然做出了捂脸的姿势：“你就非要在这么一个地方谈重要的事情吗？”

“这些糊状物已经经过第一道处理，现在你们闻到的只是酵母的味道。你们人类不光可以闻到味道，还能准确的辨识那些味道是由什么分子提供的吧？别装了。”

万事通不耐烦的说道，同时往地上甩了个隔音力场。

做完这事情他说：“看起来我们又可以合作一次了。”

林有德对万事通露出暧昧的笑容。

“可是有人叫我不要信任任何人。”

“那只猩猩？你这么把他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他一定很欣慰。”

万事通的话让林有德皱起眉头，他忍不住问道：“你原来的星球也有猩猩？”

“我们就是猩猩进化来的，和你们一样。”万事通回答。

“抱歉，我们是猿猴进化来的。地球上的猩猩好像点错了技能点。当然之后我们人类确实有想要人工提升猩猩的智能将猩猩作为奴隶的打算，但是当时的人类政体还是一个——一个比较麻烦的政体，然后有一群人因为看了部电影然后就人为猩猩被提升之后一定会取代人类。曾经我们人类总有这么一群愚昧的人，因为对于那时候的人类来说高科技太不可高攀，他们不懂复杂的数学，函数涉及的变量超过三个就抓瞎，物理学只会处理拖着打点计时器的小车的直线运动。

“这些人认为变电站有辐射所以反对变电站，但却毫不在意的把辐射比变电站强得多的个人通讯终端带在身边，这些人认为转基因就是有害的，却因为宣传一窝蜂的去购买外国的转基因水果。所以当人类准备提升猩猩的智能来获得廉价劳动力的时候。这人爆发了。万幸，我们通过半机械化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每个人类都能自如的处理复杂的物理方程，超过五六个变量的函数……”

万事通打断了林有德的长篇大论：“你说这些和我们当下的谈话有关系吗？”

“没有。我只是在贫嘴而已，这是我的属性设定，懂吗？”

万事通狐疑的盯着林有德，半晌之后说：“据我所知，在组织的精英行动组中。有一个小组的头子也喜欢这样贫嘴。”

“你如果说的是那个自称夏亚的面具宅男萝莉控，没错，我这就是学他的。”林有德说着突然摆出严肃的表情，“你看，我们互相都无法信任，对吧，企业号上有太多谜团，从没有哪艘军舰拥有这么多超文明遗物，不是吗？所以你自然而然的会怀疑我和组织有什么关系，而你对组织这么了解。我也会怀疑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对吧？”

林有德这一个不是吗一个对吧，让万事通皱起眉头，看来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林有德继续说：“所以你看，我们应该在互相不信任的状态下，交换一下情报，而不是其乐融融的一起合作，将来如果出了问题，那也是自己的事情，怪不得别人。”

“为什么你这么抗拒和其他人合作？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在会场外等着的嘉苏人刚好这时候也进入了房间。她进房间第一件事也是捂住鼻子，但显然她马上意识到这样有失体面，于是放下手。

林有德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嘉苏人，明显在说“你就是那个我抗拒和你们合作的原因”。

后者马上就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

林有德接着说：“我的船上。本来有位非常厉害的密码与语源学专家——”

万事通打断他：“如果我没猜错，还是我提醒你才发现她是个间谍吧？”

“我要说的不是这事。这位间谍，自身是不愿意背叛我们的，但是她被植入了心理暗示，所以会下意识的做这些事情，而且自己完全没有自觉。所以说不定这位忠心耿耿的嘉苏小姐。其实也被植入了这样的暗示。”

“这是污蔑！”

林有德不理会，接着说：“这种暗示，就连我亲爱的芙蕾雅都无法去除，她可是九级灵能者，一般来说心灵系灵能者九级已经很厉害了，你们应该也知道那些被我们收容的难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吧？那就是芙蕾雅的杰作。连这样的芙蕾雅都无法提前发现暗示的端倪，也无法去除，那么我们该如何保证这位嘉苏小姐没有受到暗示呢？”

万事通也好，嘉苏人也罢，全都没有接话。

“而我的飞船上的其他人，基本都不具备接受暗示的可能性，因为这种暗示需要长期处于封闭的团体中，而我船上的人则全部相反，他们在进入特工学校之前，生活都处在激烈的变动中，从一个团体到另一个团体，所以他们反而是可信的。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给他们暗示。”

“万一有人的资料是伪造的呢？”万事通问。

“那时候自然有诺亚大神来补救。”林有德说。

万事通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们的船，确实很奇怪，但奇怪的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些方面，而是这个——没错，就是这种对一个人偶的奇怪崇拜。”

“军队是很迷信的地方，人类的军舰崇拜过各种东西，比如有一艘军舰的幸运之神就是一只猫，还有一艘军舰的幸运物是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