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点头没说话,长腿配合的跟着他,上去另一道楼梯。
与此同时,霍三爷房间。
对着房门的阳台窗大开着,细碎温和的日光,温温浅浅的洒起来,伴随着几缕冷风,称得安静的房间,格外的冷寂如幽。
坐在大软床上的男人,临近中午,都还是穿着面料舒软的睡衣,坐在床上,后腰处垫着两个枕头。
而他双腿却裸露在外面,正迎着寒风,冷白调的皮肤,映着日光隐隐能看到,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
他的腿形保持着,男性的天生骨架,线条流畅不失有力。
可最攥取眼珠的,还是双腿的膝盖,一片紫青色,如同血液变质,堆在皮肤下来,乍看之下,如同中了剧毒般,看得人心头发摄。
坐在床塌边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家居服,素净的脸蛋上,挂着一副大大圆圆的眼镜,而眼镜之上的额头上,在大冬天里,布满了斗大的汗珠。
那决不是冷,而是因为紧张、害怕。
她的手里,拿着两根细如丝的银针,对着霍庭风的膝盖,迟迟没有落下去。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有一分钟之余,圆圆眼镜下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瞳孔全露还在发着颤。
霍庭风耐心有限,即使知道她是为了帮自己,还是忍不住启唇,打破房间的寂静。
“扎下来吧。”
闻言,乔茶茶咽了下口水,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若冰川,毫无波澜,仿佛被扎的,不是他本人的腿一样,她更加的紧张。
“我……我有点怕,我怕没扎好,会损伤你的神经。”
纵然她天天,为他做功课,每日精进,却在面对他这双腿的现状,她还是害怕。
她也知道,这双膝盖蓄这么多毒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太想,要治好三爷的腿。
是药三分毒,她明知这点,却不愿慢慢来。
另一部分,则就是因为,三爷为帮苏苏那日,膝盖被撞浸了冷水,受了深寒而致。
这样想来,她忽然有了底气,若是出差错,也不能全数怪她。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拿着银针,小心翼翼的,扎进三爷的膝盖里面。
银色的针扎进来的一瞬,针头变成黑色,青黑的淤血沿着针溢出来。
她食指与拇指紧捏着针尾,保持着专业而又细致的动作,左右转动的扎进去。
另一只手,拿着白色的净布,帮忙擦着,顺到腿肚上的血。
进展与预想中的一致,没有扎错地方,血是放出来了,只要等它再多放出来一点,然后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她刚想微微笑一下,跟三爷说话,缓解一下气氛。
唇角轻张,还没吐出一句话,眉头瞬间的拢了起来,眼镜下的双眸,又猛得瞪大。
糟糕两字,清晰无比的,应在她的双眸之中。
血……怎么不流出来了?
霍庭风也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垂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拢着长年不化的浓雾,淡淡开口问道。
“怎么了?”
闻言,乔茶茶缓慢的眨下眼眸,道:“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