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危急时刻,是崔维桢一箭射中举起刀剑的刺客,把张尧从垂危之际救下来。
然而,前赴后继的刺客已经追上来,崔维桢能射中一个,却不能一一射中一群人,张尧依然逃不过被围杀的命运。
张尧不甘心地握紧手中宝剑,拼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挡住刺客的第一波袭击,然而前方还有更多的刀剑落下来,冷冽的银光照亮了他眼中的赤红与愤怒,似乎在嘲讽他的以卵击石。
不甘的怒吼在密林中回荡,滚烫的鲜血浇头泼来,预期中的剧痛却没有来临,张尧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那些向他举起刀剑的刺客此时已经尽悉中箭,倒地身亡。
敌人内讧了?
不,是援兵到了!
哒哒的马蹄声错乱而至,与他穿着同样侍卫服的同僚们挎弓骑马而来,此时整齐划一地收箭下马,在魏王面前半跪抱拳:“属下救护来迟,请殿下恕罪。”
魏王跳下马,捂着腰轻喘了一口气:“本王无碍,快去看看张统领。”
侍卫们这才匆匆地跑去把张尧搀扶起来,他伤势太重,伤口一直流着血,侍卫们手忙脚乱地撕下衣裳替他绑住伤口强行止血,其他四名侍卫的伤势虽然不如张尧,但也差不多了。
好在慢吞吞地跟在后头的大夫们姗姗来迟,对于侍卫们粗糙的处理方法简直是横眉竖目,一点也不客气地指挥他们砍树做担架,他们则上手拔箭和处理伤口。
幸亏魏王妃这次带来的大夫都是处理跌打损伤的好手,面对鲜血淋漓的侍卫们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若是换成其他大夫,这会儿怕是要手软了。
张尧被大夫们按着无法动弹,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便是三支箭矢从身上拔出来也一声不吭,仿佛插在身上的不是箭矢,而是几根毛刺罢了。
其他四名同样受伤的侍卫佩服不已。
张尧失血过多,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他没忘记自己心爱的伙伴,对凑在自己耳边的下属说道:“乌骓……救救它……”
“统领,您放心,属下这就过去给乌骓处理伤口。”
侍卫连连保证,张尧才放心地昏过去。
不仅是张尧的坐骑乌骓,魏王的爱马踏雪也被侍卫们扛出来,但凡是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坐骑是他们最忠心耿耿的伙伴,除非山穷水尽,谁也不愿意抛弃自己的爱驹。
踏雪和乌骓都伤得不轻,好在还有命在,在场的大夫不是兽医,不擅长给兽类看病,得出去后才能找专业人士给它们处理伤势。
大夫们忙碌着救人,崔维桢则是在倒地的黑衣人中打转,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丁点儿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可惜他们浑身黑衣,除了身上的弓箭和佩剑,再无其他代表身份的证明,这十来个刺客方才都中箭倒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而是发现援兵已至,再无胜算后,纷纷咬下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死士。”
崔维桢道:“一下子派出十几名死士,果然是大手笔。”
“不仅仅如此。”魏王并不是从未进入军营的文人,他捡起死士的箭囊和佩剑一看,冷笑道:“俱是军中锻造的样式,看来对方在军中的根基也不浅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