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答题太过入神,已经过了饭点,如今时间宽裕,他便开始煮面。
正所谓,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室不闻其臭。
在臭号住了一天多的时间,倒也适应了这股味道,即便心中膈应,崔维桢还是面无表情地把方便面伴着肉脯吃下去。
吃完后,他在号房小步转着消食,同时在构思诗赋该如何下笔,心中渐渐有了眉目后,又躺回床板小憩两刻钟,再起床继续作答。
下午起床后,他灵感迸发,下笔如有神,两篇诗赋信手掂来,又修改了几处平仄后,才把草稿上的诗赋工工整整地誊写上试卷中。
等到第三天,他再检查第一天的经义和昨天的算术,查抄出几处错误,再把答案誊写上去,如此已经是中午了。
答完三科后,他才开始吃午膳。
前两天一直吃面条,馒头和烧饼一直没动,他没心思煮面,忽略旁边的臭味,蘸着果酱就食,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共有三种口味的果酱,苹果酱、黄桃酱和柑橘酱,后一种酸甜开胃,他尤其喜欢,板着烧饼和馒头,一下子就吃了小半罐,肚子很快就饱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提着恭桶走来走去的衙役,崔维桢神色自如地擦着嘴,觉得自己已经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了。
洁癖算什么?
在臭号旁边吃得津津有味才是最高境界呢。
吃饱后的崔维桢才有心情观察旁人,左邻右舍一如既往地焦躁,不是跺脚就是拍桌子,试卷翻得哗啦啦作响。对面的仁兄已经没有第一天观察旁人的悠闲,满头大汗地奋笔疾书,看样子算术还没写完,焦急得抓耳挠腮,头发乱成鸡窝。
啧。
再怎么注意形象的读书人,进了号房,形象都荡然无存,比地里刨食的庄稼汉都不如。
崔维桢有爽身粉这一利器,倒也不怕汗湿闷热,对面的仁兄已经脱得只剩下中衣,衣襟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排骨。
如果不是顾忌最后的底线,他怕是要光膀子了。
崔维桢摇头收回视线,再次把试卷检查一遍,回床上躺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他不敢多睡,怕晚上睡不着,影响明日的考试。
酉时一刻,收试卷。
不少没答完的考生哀嚎不已,对面的仁兄还在奋笔疾书,但还是被铁面无私的衙役抽走试卷,崔维桢看了一眼,卷面上还剩一篇诗赋没写。
这一次乡试,这位仁兄怕是又要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