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守将走时,将几个副将也都带走,剩下的大多是大头兵,打仗不含糊,要说指挥,实在没这个能力。
越规暂时不能指挥,他们也被逼到没辙,才想到徐邴阳。
徐邴阳休息了大半日,也恢复了些许的元气。
他心里忐忑,却知道此时决不能露怯,将为军主,若是连他都不知所措,底下的士卒更加混乱。
好在此时已是夷人攻城的下半日。
攻势弱了许多。
而越规先前已经将诸般事宜都安排完毕,徐邴阳真需要做的调度反而不多。
只是照着原先的安排就行。
到了城头,徐邴阳才真正明白今日的情形。
新上的士卒,倒是也经历过几天轮换,只是老卒少,就显得有些地方力不从心。
几次被夷人登上城头。
好在又被全力赶了下去。
徐邴阳只需守着北段的城头上,和身边的士卒奋勇作战而已。
众人见到将旗不倒,就有一分信心。
这一日又是坚持了下来。
待夷人退去之后,徐邴阳得了空闲,安排了巡查四方的守卫,才下了城楼去看越规。
此时的越规独在大帐里。
照顾他的大夫倒是徐邴阳见过的,正是那个被小兵攀扯不清的。
越规的问题倒是不大,只不过是劳累过度,睡倒过去。
有亲卫在旁也落下泪来:“将军几日都没合眼的。”
军中几个重要的人物,有闲暇的都过来看望。
越规做的表率大家有目共睹,又不是瞎了眼蒙了心的,自然也存着一分感激,若不是越规的手段,他们恐怕都已经死在了夷人手上。
待知道越规没事,才散去。
大夫冷着脸走了,徐邴阳倒是知道他为何如此态度,也出帐跟着。
和这个大夫闲扯几句,徐邴阳才知道大夫也是有姓氏的,
赢氏,为申等医爵,在边军中已算的医术最高的,是为了晋级更高医爵,才自愿到这偏僻蛮夷之地来行医。
“赢郜大夫,昨日我见将军亲卫同你说了几句话,是也不是?”
赢郜警惕道:“不过是说了些用心救治士卒的老话,并无其他。”
“其实这事倒是因为而起,是我建议。”
“原来……”
赢郜原本还和善的态度登时冷了下来,他身为医者,事急从权,违背本心已是不得已,对提这个意见的人却是无论如何给不了好脸色。
两人再没有深谈。
此事敏感,也不好泄露,谈下去反而不好。
徐邴阳主动提起,倒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当初因自己等人的荒唐事连累越规到这,总不好再让他背上骂名。
虽只两三人知晓其中关窍,也不该自瞒下去。
说过此事,两人已到了伤患营中。
到此,两人都没什么笑意。
一日的时间,又有几个重伤员没熬过去。
徐邴阳去寻自家联营的几个,有一个重伤的,去问时已是死了。
心下黯然,只觉得自己也有份。
其他几个轻伤的,得了照料,几个已经能下地,再一两日,又能拿起刀,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青壮身体本就硬朗,得了照料,好的快些也在情理之中。
那些士卒不知徐邴阳心中想法,都与他攀谈,说明日便可再战。
徐邴阳只好出言安抚,才告别这里。
才回本联营,就有一个亲卫传令来,他只好又随着去。
此时越规已经醒了。
并不是什么重伤,稍微休息也就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