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伤怎么样了?”
那个大汉疼的受不了,显然想转移下注意力。
徐邴阳回道:“还好吧。”
“别唬我,你左肩这么大的豁口,都吓我一跳。”
徐邴阳努力想动下左手,却被疼的龇牙咧嘴。
只好说道:“左右不过是一只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汉似乎被噎了一下。
“我看刚才将军都来,你怎么不求个药啊。”
“有也该给上阵的兄弟用,我们躺着,用了也还得躺,到时候上阵拼命的都躺了,我们不还是死么。”
“这倒是说的在理。”
大汉嘟囔几句,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似乎想借着瞌睡把疼痛驱走。
徐邴阳想学着大汉睡下,但是闭上眼睛后,怎么都睡不着。
巨大的疼痛,如同如同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刺着他的身体,让他冷汗都流了下来。
只是咬牙压抑住哀嚎的冲动。
伤患营的人不断的被抬进,又被抬出。
直到身边的几个大夫拿了担架来,才把处于半梦半醒的徐邴阳惊醒。
疼痛瞬间又占据他的全部感官。
“这是?”
一个大夫注意到徐邴阳虚弱的询问,倒是有些意外:“哦,他死了。”
那个大夫所指的,就是不久前跟徐邴阳搭话的大汉。
终于没熬过去。
那个大夫叹了口气,念了段祷词,又转身对徐邴阳说。
“你熬着吧,熬不过去,我来抬你,也给你念祷词。”
徐邴阳微笑了一下:“谢了。”
人死,总要有人送最后一程,能给自己念段祷词,足可感激了。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虚弱,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大汉被抬去,几个人又涌了进来。
徐邴阳认得左室,其他几个也是他这个联营的士卒。
“怎么,夷人退了?”
左室点点头,说道:“禾死了。”
徐邴阳感慨莫名,他们三人最开始是狐朋狗友的交情,到了这里,倒生了几分患难之交的感情。
“如果你能活过去,劳烦把我跟禾的骨灰带回去吧。”
几个人都红了眼。
这段时间的守城,徐邴阳每战必前,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夫呢,大夫不管的么?”
左室大吼起来。
“行了,别吵到伤兵,大夫不是给我包扎了么,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打呢。”
徐邴阳将几个人安抚下来,急着赶了回去。
几个人红着眼走了,总算没闹事。
之后再没人来看望。
徐邴阳倒是有了些休息的空暇,就这样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梦到了灵邑的繁华,梦到了姐姐,梦到了右相,甚至梦到了徐灵。
直到几声大喊。
“营破了。”
“城头失守了!”
“夷人打进来了!”
有夷人的呜里哇啦的乱叫,也有守军的叫喊。
徐邴阳听得不真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几个大夫仍在抓紧救治伤兵。
而稍微有些行动能力的,就算是重伤号,也拿起了武器,走出了伤患营。
夷人打进来了。
徐邴阳弄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夷人是怎么打进来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