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常起身,神情已经变了,变得非常沉着冷静。
“走吧!”他说。
稚犬看着他,心中颇为惊异,最终,点了点头。
此人,虽然才九岁,可身上已经隐隐有了明主之象,遇到这样的情况,面不改色,颇有威严。
看来,他才是这个国家的新任国君,无人可以掣肘于他的地位。
不过,稚犬仍旧是不放心,询问道:“吴君,你可知道,一会儿出去以后,你该做什么?”
仲孙常看着稚犬:“寡人知晓,寡人要拜叔伯为相,敕封他麾下的将领,赏赐良田和金银,并大赦吴国所有囚犯,写下罪诏,处死奸贼桓乘!叔伯会辅佐寡人,打压吴国氏族集团!”
“很好,你出师了。”稚犬欣赏的点了点头。
九岁孩童,就有这般见识,很会处理问题,他感到很欣慰。
这一次事件,灵国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其实很简单,隐藏的也很隐晦,吴国人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冷鼋的放开城门,才有了现在这一幕幕血与火的诗歌。
仲孙常跟随稚犬走出大使馆。
门外,是乌压压的一片吴国甲士。
所有人身穿甲胄,浴血而来。
仲孙截挺胸抬头,威严赫赫,站在门口,他身上有一股煞气。
然而,仲孙常仍旧面不改色,脸色沉着,与叔伯对视:“叔伯,常儿来了。”
他的措辞,是亲人的称呼,没有以君臣之称相见。
仲孙截脸色微变,他感觉到自己这位侄儿,变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九岁孩童,他已经有了些许的国君之威严。
仲孙截单膝跪地:“微臣仲孙,拜见君上!愿君上万年!”
“君上万年!!”
他身后,数千甲士通通下跪,他们身上的血气很浓,让人难以呼吸。
他们一个个身体强壮,即便是跪下,也比仲孙常高出一截。
然而,仲孙常自有一副国君之象,他背负双手,俯瞰全军,脸色沉着,布满了凝重和一些思考。
“叔伯请起,这次,尔等清君侧有功,将会为我大吴造福,寡人要拜截公为大丞相,辅佐寡人,治理国政!”仲孙常尽力的让自己声音清晰,同时不缺乏国君的威严。
稚犬安静站在身后。
他能看得出,仲孙常在发抖,他背负在身后的小手在发白,死死的攥住拳头。
仲孙截埋着头,突然匍匐在地:“微臣感谢君上的恩典!君上万年!”
仲孙常微微一笑,迟疑了片刻,伸出一双小手,将他搀扶起来。
虽然,他只是一个九岁孩童,根本没有力气搀扶一名大将,可仲孙截也极为的配合,缓缓站起,弓着背,看着这位少年国君。
“叔伯,您现在就是大丞相了,您说接下来,寡人应该怎么办?”仲孙常低声,温吞的问道。
仲孙截脸色一变,他抿唇,咬了咬牙,虎目竟然流出泪来,再次匍匐在地:“君上!您受委屈了!”
“君上您受委屈了!!!”
他身后的大军,再次跪下,一个个老泪纵横。
仲孙常叹了口气。
“君上,桓乘已死,这是他的头颅!微臣决定,先处理城中乱象,再想办法对抗氏族集团,虽说桓乘已死,但他的亲族,却都尚在,还需要派兵剿灭!”仲孙截进谏道。
仲孙常点点头:“寡人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