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矩光和顾舟实是两种人才。

矩光行王道，重六艺仁政，重民心民情，认为国家的基础是百姓庶民，民贵于君。

顾舟行霸道，以法家结构为基础，重君轻民，认为国家必须由圣君明君来领导，才能让子民享福，万世开太平。

一部王书，一部霸书。

全才也。

徐灵对长公主提了一些问题，徐悦对答如流，当真有一丝总政厅甲级干部的风范。

徐灵赞赏之余，赐了她三日假期，香廷在一旁馋的流口水，说也要答题。

结果徐灵一问之下，什么也不会，佯装愤怒之下，罚香廷面壁三日。

香廷哭喊撒娇，好不容易才免了责罚，说今后也要好好读书。

徐灵见她年纪小，懂不懂事都是其次，只希望香廷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也就足够了。

这天底下向徐灵这么宠爱女儿的国君，乃是唯一一个。

在这普世价值观中，重男轻女是王道，反而徐灵对成功胜利两个儿子，倒是严厉许多，责罚过于赏赐，望子成龙也不过如此，但要说宠爱，还真的不及两位公主。

“你呀，对儿子就是太严格了。”玉姬温柔责备道。

徐灵淡然道：“玉不琢不成器，他们是灵国未来的希望，自然不能放任其生长。”

玉姬掩嘴轻笑：“长公主呢？她不是要当女宰相吗？”

徐灵哈哈一笑：“那便让她当去，此女极有治国才干，天资聪颖，若走向正道，确实是有宰相之姿。”

玉姬：“妾身还从未听说有女宰相一职呢。”

徐灵：“这便有了。”

玉姬一怔，愣愣的看着徐灵。

徐灵：“咱们都老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寡人希望大灵永世长存，但那毕竟是不可能的。”

玉姬脸色也严肃起来，不敢再笑：“君上莫要说丧气话，大灵必定永世长存。”

徐灵将她揽入怀中：“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一个朝代，可以永远存留下去，任何一种制度，行驶个几百年，总归是一艘破船，到处都是窟窿，需要填填补补，才是正道，制度也要随着天下的改变而改变，一成不变，只会走向灭亡。”

这番话，对于玉姬来说，太过深奥，是大道理。

从徐灵口中说出来，玉姬很不是滋味。

“若君上可享长生不老，大灵不就能永世长存了吗？”玉姬俏皮笑道，这也是一种安慰罢了。

徐灵捏了捏她的鼻子，朝她红唇亲了一口：“净说胡话，人怎可永生？”

玉姬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依偎良久，玉姬又道：“君上曾言明六十而退，当一个逍遥君王，现在可曾有进展？”

徐灵嘿的一笑：“慢慢做，一步一步的看吧，有些事，你以为寡人愿意管啊。”

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很难回头。

徐灵要创下某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记录，供后人膜拜。

退休？

不存在的。

当然，若这个梦想真的成功了，逍遥后半生，也未必是一种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