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跃年仍旧没说话,站在人群里沉默着,他的推断本身没错,可就是有营内老将看不惯他锋芒太盛,经常和武跃年对着干,他年轻,不好在大军之中说什么,只能受这份气。现在忽闻尹集对他的判断予以肯定之后,心里有了许多底气,头也抬起来了,眼中射出精芒,盯着那个之前曾驳斥过他的黑龙骑老将娄杀青。
娄杀青也感觉到了武跃年的眼神,翻过去瞪视了他一眼,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不过武跃年不再与娄杀青一般见识,再次跃出人群,沉声抱拳道:“末将愿意领兵夜袭蛟北陂,烧了那胥陀风的粮草!现在整个西垂境坚壁清野,秦国的粮草也不太容易从西面输送过来,兵法云,擒贼先擒王,胥陀风若是被杀,西垂函谷道全境势必会落入我大灵手中!统领,机不可失啊!”
尹集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仍旧是年轻,格局还是不够大,军帐中的老人,尤其是娄杀青听了此言,也是不屑的一笑。其实根本没必要去跟胥陀风硬拼,这次灵国向五国举兵,讨伐天下,讲究的就是个速攻,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灵军锋芒就会阻滞在战场上,留给敌人更多斡旋周折的空间。
在军帐大部分人心中,杀胥陀风只是这次行军大战中的一个过程,谁能斩获此人首级,便是一桩巨大的功劳而已,可战事的根本目的,完全不是杀一个秦国将领,哪怕他是当世的名将,在大局观里还是不够资格入黑龙骑大军法眼。
武跃年的确年轻,资历也浅,放在普通军队里妥妥就是一少校爵的领袖,可在黑龙骑却仍旧是嫩了许多。尹集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不打胥陀风,而是进军东南角,兵逼函谷道外,打雍都!”
闻言,武跃年整个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尹集会是这种决策,当场大急:“可统领,若不攻打西南角转而打东南,胥陀风引军来截,如何是好?函谷关是我们重要的粮草运输站点,大军要往前推,就不能有后顾之忧,贸贸然打东南角,虽然可轻松破境,逼出函谷道外直指雍都,可难保胥陀风不会动身啊!函谷关若是被袭,粮草根本进不来,那我大军不就成了一支孤军了吗?!”
他很是激动,惹得军帐里众老将不满,娄杀青冷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还是听大统领的吧,你的想法虽然没错,可也太高估这帮秦军,也太低估我大灵精锐了,黑龙骑岂是他们说困就能困的?函谷关上屯驻的迫击炮,哪怕只留下一百门,也不会让胥陀风那区区三四万小卒破了函谷,多学着点!武少尉!”
武跃年大怒,当仁不让道:“胥陀风乃当世名将,麾下大军戍边多年,皆是百战之卒,如此小觑敌人,娄将军怕是要吃大亏!”
尹集其实心里很清楚武跃年所说的道理,胥陀风不能小觑,万一他来截中,把函谷关一控制,粮草运不进来,他们也就成了孤军,到时候,大战在秦国落败,黑龙骑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不过名声还是次要的,尹集很欣赏武跃年的眼光,笑道:“武少尉放心,这次出兵,乃是佯攻而已,我不会留着胥陀风性命不闻不问,但兵不厌诈,太过直来直去,容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