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以强大无匹的大妖自称。
不过当婴浅瞧着一只狐狸,用两只前爪捧着茶杯,跌跌撞撞的向她走来时。
还是没忍住。
笑出了声。
他娘的。
这是什么戏码?
狐狸孝子和他的瘫痪老母亲?
婴浅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赤霖瞧她的眼神,就知晓她脑子里,没装着什么好东西。
当即摔杯子的心都有了。
他强忍了气。
将杯子送到了婴浅的手边,没好气地道:
“喝!”
“谢啦。”
婴浅两只手都缠满了布巾。
裹的连手指都见不着。
她只能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水,才想起了这里似乎还缺了个人。
“渡衍呢?”
“你都睡了三天了,他还能不走?早就没影子了!”
赤霖冷哼一声,嘀咕道:
“那和尚,关怀的是六道众生,玩的是普渡天下,哪有功夫,同你一个青楼女子缠在一起?”
“青楼女子怎么了?”婴浅轻哼一声,将杯子递还给赤霖,道:我还救了他的命呢!”
她才醒过来。
就满脑子都是渡衍。
赤霖趴在床边,心里很是憋闷。
他都回来了。
婴浅却连一句关心话,都没有问过他。
张口渡衍,闭口渡衍的。
要不是他去找那和尚,现在婴浅的骨头渣子,都要被那女鬼咬碎了!
赤霖越想越气,没好气地道:
“有心思在乎那和尚,不如先瞧瞧你自己的脸吧!”
“脸?”
婴浅抬手一摸。
掌心之下,是粗糙的布巾。
她的整张脸都被蒙住了。
也不知晓,布巾之下,是个多狼狈的模样。
赤霖看她发愣,又是一声冷哼,故意扯着嗓子道:
“本来就丑,又伤的这么严重,你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我估计,你就是哭着喊着,倒搭几百两,都不会有人娶你的!”
他气闷婴浅没见着他的辛苦。
但话一出口。
又莫名有些心虚。
这么说。
是不是太重了?
似乎人类的女孩子,都很在乎外貌来着。
虽然婴浅的模样,属实难看了些。
赤霖犹豫了下。
爪子尖搭上婴浅的衣角,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屈尊降贵的,哄一哄她时。
婴浅忽然问:
“哎,你怎么还没走呢?”
赤霖:“?”
他顿时炸了毛。
这女人怎么回事?
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他还在这边,想着会不会说重了话。
谁知道婴浅压根就不在意。
还纳闷赤霖为什么没有离开。
赤霖咬了咬牙。
狠狠咬了一口婴浅的衣袖,含糊不清地道:
“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受了伤,现在还不能离开!要不然,谁愿意守在你这丑女人身边!丑女人!坏女人!”
“你在什么气啊?”
婴浅一脸的迷茫。
拍开赤霖,把沾满了他的口水,湿漉漉的衣摆从他口中夺了回来。
她也奇怪得很。
之前赤霖变作人时,还是挺妖孽个小郎君。
怎么一当狐狸。
就变得狗里狗气的。
现在咬衣服,之后不会还要叼拖鞋吧?
婴浅瞥了赤霖一眼。
挺想劝上两句。
但话还没离开口,房门就被从外重重敲响。
“婴浅!你个小贱人!睡了好几天,还不起来干活是不是?你在这装病休息,你姐姐也不接客,把我这里当善堂呐?快给我滚出来!”
婴浅揉了揉眼。
觉着这声响熟悉的很。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
房门就被猛地从外撞开。
几个人影破门而入,领头那人还没等站稳,张口便骂道:
“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婴浅,我可警告你!烟云要是不能登台,折了我的生意,我就扒掉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