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衍的眼光,似是不经意间,轻轻扫过了婴浅。
她的脸分明还被裹了个严实。
但不知为何。
那份低落的情绪。
却还是被渡衍清楚的察觉到。
他本是不该在意的。
捻着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渡衍默诵了一声佛号,沉声道:
“普度众生,是贫僧在师门发下的宏愿,即使换成其他人,贫僧亦不会袖手旁观,施主无需道谢,更无需在意。”
他语气不重。
仍一副凛然于云端的姿态。
却又是和烟云,清楚的撇开了关系。
渡衍会出手相救。
并非是对烟云有什么特殊的情愫。
只因她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仅此而已。
渡衍话音一落。
视线再一次,无意落向婴浅的方向。
她低了头。
肩膀微微颤动。
手指压在眼角旁。
似是在哭。
渡衍先是一怔。
心口突生出了种极为莫名的情绪。
掌背有青筋绷起。
几乎要将念珠生生捏碎。
“施主。”
渡衍到底是上前一步。
他同烟云擦身而过。
甚至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他站在距离婴浅,约莫三步之遥的位置,再次开口道:
“施主,你的伤势不轻,最好还是...”
“她的伤如何,同你有什么关系?”
赤霖咧了咧嘴。
也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他的眼底,有血色翻腾涌出。
视线有一瞬间被红海遮蔽。
烟云瞪大了眼。
当她再次能看清周围时。
视线当中,却是多出了一位红衣男子。
他披散着黑发,容貌极为妖异,生了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眼尾噙着一抹淡赤,更显邪佞。
狐狸眼在顾盼之间,似是要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一般。
红衣男子挡在婴浅身前。
正在同渡衍对峙。
他们两个都是人世之间,最为出众的男人。
一佛一妖。
一淡一艳。
烟云捂着红唇,短暂的惊讶后,目光自他们两人身上流转而过,最后落到了婴浅的身上。
这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似是同婴浅,关系不浅。
那岂不是说...
烟云微眯了眼。
眸中有抹诡谲的幽光,飞掠而过。
“和尚,她这里有我就够了,你最好离着远一点,去同你的烟云姑娘,继续交换定情信物吧!”
红衣男子勾起唇角,抬手护住婴浅,傲然道:
“她是我的人,即使之前在幻境,救了你的性命,也不过是心肠好,没其他的,可懂?!”
他一脸的嚣张。
眉宇之间,也浮荡着毫不遮掩的骄色。
“赤霖。”
婴浅一脸困惑,拽了拽他的袖口,又指着他的屁股,很是疑惑地问:
“你的身后,为什么有条尾巴啊?”
赤霖:“?”
她是专门拆台的对吧?
这么帅的出场。
如此霸气的发言。
因为婴浅的一句话。
彻底崩了。
赤霖沉着脸,一尾巴甩上了婴浅的手臂,又拽了她的一缕黑发,咬着牙,没好气地道:
“我还没恢复好,自然有瑕疵了!本大爷在帮你说话呢,你给我安静一点!蠢女人!”
“哦哦哦!”
婴浅这才了然。
立刻捂了嘴。
乖乖的站到了赤霖身后。
但因为她刚才那么一打岔。
原本因为赤霖的出场,而变得颇为肃然的气氛,却是维持不下去了。
渡衍阖了眼。
并不去理会赤霖,而是沉声道:
“同妖物纠葛太深,只会伤及根本,并非长久...”
“小师傅又开始说教了。”
婴浅撇了撇嘴。
很是不客气的打断了渡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