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也是我的弟子,你若杀了他,让我如何自处?”
她只道了这一句。
便又将视线投向了林慕白。
“小白,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师尊,我亏欠你们良多,却也还不得了。”
林慕白站在原地。
他方才亲眼看着婴浅吻上沈宴。
面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师尊...”
他连剑都拿不稳了。
从未离身的佩剑,带着一声碎响坠落在地,
婴浅垂了眼,强制着心里泛起的酸楚。
“小白,我不能同你走。”
她已做出了选择。
要留在沈宴的身边。
“我不明白。”
将心口翻涌的气血压下,林慕白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上前一步,问道;
“为什么是他?!”
他眼眶泛红。
第一次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好不容易才找到婴浅。
她为何...
仍选了沈宴?
婴浅不敢去看林慕白,只道:
“你就当,师尊早已陨落了吧。”
话已至此。
她的心意已彻底决断。
林慕白怔忪半晌。
他也不知此时心里究竟是个何种滋味。
身上受过的伤,都不及婴浅一句话来的难捱。
但林慕白到底闭上了眼。
“若是后悔,我...”
他的话并未说完。
捡起掉落在地的佩剑。
林慕白带着一身的伤离去。
只留下一个冷然的背影。
婴浅遥遥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好似忽然回过神来一般,道:
“他伤势不轻,这一路不安全,让云梦去送他一程。”
她满眼担忧。
沈宴却又是抱了上来,环着她的腰肢,从口中吐出的热气,尽数撒在婴浅耳畔。
“师尊这般在意他,我好醋。”
婴浅头又疼了。
她真不知晓。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才能让沈宴和林慕白都念她偏心。
“不过师尊选了我,我自是十分欢喜。”
轻咬了一口婴浅的耳垂,感受着她的战栗,沈宴又笑道:
“即使我知晓,师尊愿意留在这里,并非因情爱,只是想要看着我罢了。”
他分明什么都知晓。
却没有丝毫介怀的意思。
将婴浅的一缕黑发缠在指尖,沈宴又道:
“没关系,师尊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我还有许久时日,总能等得起。”
“那你就慢慢等吧。”
婴浅转身就走。
过长的袖摆掀起一道墨浪。
她实在心烦。
懒得再理会沈宴。
他却拎着食盒,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盯着婴浅领口露出的一片肌肤,眼神越发晦暗。
“师尊身子好些了?可还疼着?我这灵力,等下都可渡给师尊。”
婴浅一个踉跄,险些摔个满脸花。
她瞪着沈宴。
见他一脸的坦然。
全然没有半分羞涩的意思。
甚至对上婴浅的视线,沈宴薄唇一挑,勾起一抹极为撩人的弧度。
他的容貌,当真是极好的。
就是婴浅一肚子气。
也不得不承认。
沈宴这笑起来时,确实带了点蛊人的本事。
让她的火都散了几分。
然下一秒。
从沈宴口中讲出的话。
就让婴浅狠狠捏紧了拳头。
他从后方环抱住她。
舀起一勺熬的香浓的粥,送到婴浅的唇边,沈宴唇角噙笑,轻声道:
“但是师尊可得记住,你若敢离开,我便将师尊在意的一切,全都毁掉。”
“清衡山也好。”
“师尊的宝贝徒弟们也好。”
“他们一个都留不下。”